武吉听了廖秋的问题后,笑了起来,她摇了摇头。
林姐的电话被拨通了:
“林姐。”
“嗯?”
“你把大波给揍了,这件事情,怎么招,也不能怪大波,是……”
“什么?我把大波给揍了?”
“啊?林姐,不是你吗?”武吉顿了顿,“那有可能是,是我听错了,没事的,林姐,你早点儿休息……”
“这不是在休息着呢,你大晚上打我电话,是恶作剧吗?我可告诉你啊,武吉,你可别欺负我,你以为你命好点,你就厉害着去了么……”
林姐在电话里面对着武吉一顿哔哩哔哩哩,许久才停了下来,武吉这才将电话给挂断了,指不定林姐在睡梦中,有些许的没有转过自己的脑袋来,模糊得很。
武吉看向了廖秋,廖秋一脸的冷漠。
她勉强地笑了笑:“这或许是时空隧道出问题了,有可能别的世界里的林姐……嗯,应该是这样子的。是不是一切都恢复正常后,就不会有这些错乱过来了呢。”
她并没有打算抛个问题给廖秋,她只是陈述性地讲了这么一个问题而已。
还未等她开口,她偌大的窗户竟被推了开来。
呼哨着进来了风,风吹起了她房间里的每一处,吹得她衣架上面的衣服在晃动。
这确实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乒乓的打斗声引得武瀚文踹开了武吉的房门,空旷的房间,打开的窗户,随风飘扬散开的窗帘,一片狼藉。
——
犹如火车进站的隧道,让人欣喜的是带着钻的不时亮闪起来的镜片。每走一处地方,似乎都能够看到自己的镜像,恍惚间有种错觉,这世界上存在着多个我。
武吉皱起了自己的眉头,原本应该出现在自己身旁的廖秋,竟是半个影子也没有。
她似乎被时空抛弃了,孤零零地站在了这个没有主光的隧道管中,忍不住地笑了起来,这多么像是地下沟渠,臭水沟,一只过街老鼠,在管道里窜着。
晃晃头,将自己这么一个奇怪的想法给晃没了。
原先什么都有,这一秒什么都没有,她有什么呢?
她沮丧得很。
她往前走了几步,用手扒拉在管壁上的亮片,这蓝色亮片冰冷得很,像是被冻结了许久。
倏地,一片光芒亮起。
是晴空万里,灿煌的阳光……
——
她闭着自己的眼睛,似乎是树叶落在了脸上。
情不自禁地用手摸了自己的脸,她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屋顶上的一条缝隙里滴答着雨水,像是毛毛虫的鼻涕,恶心得让她心慌。
她连连往一边挪去:“周灵坤。”
当她将这三个字喊出来的时候,她错愕了。
周灵坤是她的弟弟,准确的说,是她养父母的亲生儿子。她确实是个吉祥物,最起码让他们两头胎就生了儿子了。
没有人应答她的话。
她起了身后,便四处看着,这确实是她原先的家了,一处快要拆迁的屋子。让她觉得陌生的是在这里竟没有她留下来的一丝痕迹,连同她的房间也堆满了杂物。
门被打开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想要躲。
她的目光看向了她的妈妈,她连忙将自己的脸撇了开来,走了出去。
原以为会有一通质问,可什么也没有。
她不存在吗?
这个世界的人看不到她的存在吗?
对于这个世界而言,她如愿地成了一个过客,一个看客?
她伸手,在妈妈的面前晃了一晃,妈妈丝毫没有反应。
她松了一口气,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向妈妈解释自己的存在,现下里是派不上用场了。
妈妈的头发又白了些许,脸上的肉又邋遢了些许,变得没有那么紧实了。
她一边切菜,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些话。
武吉在一旁听笑了。
她从未想过妈妈是这样子的妈妈,从未想过自己呆在教室里发呆的时候,妈妈在做什么。妈妈也是孤独的妈妈,她一个人做着事情,一个人同自己讲着话,又一个人跑出去同别人家的妈妈一起聊孩子。
她的所有,都变得很空。
空到没有了自己的存在。
她看着妈妈的日常,看着看着,不知为何湿润了自己的眼泪。
当妈妈将饭盛在了桌子上,她自言自语道:“宝宝今天中午回来吃饭,我可要管住自己的嘴,他脾气大,容易冲,我不能和他吵架了,我都一把岁数了……”
她说着,便走到了门边,走着。
门始终没有被打开,她的饭菜已经凉了。
“妈,他在哪里呢?”武吉情不自禁地问出了声音后,又回到了自己原先出现的屋子里。
这屋子里面的摆设,眼熟得很。她甚至有种错觉,她曾经一直一直呆在这房间里面。
桌面上贴满了便签,凌乱地放着许多本子。
她抽出了一本,便翻阅了起来。
本子上记满了零碎的东西,上面写着的日期,也让她忍不住地惊讶,未曾想过竟是过去了多年。周灵坤这小子,一点儿也不让人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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