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吴不赊的爹以前救过一个人,也是个行商,叫肖有根,来来去去都住平安老店,有一回却在店里病了,身上钱也光了,吴不赊他爹帮着请大夫,所有食宿垫付,还托人带信去肖家,一直过了差不多两个月,肖家才来人接了回去。
&ep;&ep;肖有根走的时候,竟然没说一声谢谢,当时吴不赊有七八岁了,很生气,说这人真不懂道理,虽然把钱款结清了,好歹也照顾了他一两个月嘛,要换成其他店子,三天没钱就赶人了,还不早死了,更别说还帮他请大夫,却谢谢都不说一声,岂有此理。
&ep;&ep;他爹却笑眯眯的,什么都不说,大约一年后,平安老店遭了一把火,店面烧了个精光,就剩吴不赊父子两个光人,眼见是要讨饭了,肖有根突然赶了来,竟然出钱在原地重建了平安老店,吴不赊目瞪口呆,但肖有根回去时,他爹却也没说一个谢字,吴不赊很奇怪,他爹跟他说了一句话:大恩不言谢啊。
&ep;&ep;大恩不言谢,王千烈救了他,王虎山为了要带上他,却使得王千烈死在了山贼手里,救命之恩,活命之恩,这个谢字,他说得出口吗?
&ep;&ep;镖局所在地叫方城,地处通衡,人烟繁茂,陆小四替吴不赊请来的是城中所谓的第一名医,但对着吴不赊的怪病却也是束手无策,吴不赊本来估计就是这个结果,再有了大夫证实,也就绝了治好的心,在虎山镖局养了五六天,力气又足了些,只要不运功,差不多也是个正常人了,就想告辞回东镇去,这时候,却发生了一件事。
&ep;&ep;虎山镖局另外还有一路镖,由王虎山的大徒弟同时也是他女婿盖一仑押送,这天盖一仑带镖队回来了,却是人人带伤,一见王虎山,盖一仑扑通一声跪在地下,王虎山神情一变:“怎么回事?镖丢了。”
&ep;&ep;“弟子无能。”盖一仑低下头,他二十五六岁年纪,方脸,高高大大,胸膛宽得象门板,平时该是一条十分威猛的汉子,这会儿却莠丧得如一只斗败的公鸡。
&ep;&ep;连遭重击,王虎山再也撑不住,头一晕,一个踉跄,王小玉忙伸手扶住他。
&ep;&ep;“师父。”盖一仑也跳起来要扶。
&ep;&ep;“你怎么这么没用?”王小玉一把打开他手,怒视着他。
&ep;&ep;王小玉小巧秀气,性子却十分泼辣,盖一仑给她叱得胀红了脸,呐呐难言,却一眼看到了王小玉鬓间的白花,变色道:“怎么回事。”左右一看,叫道:“二弟呢?”
&ep;&ep;“爹他们回程遇到了山贼,二弟他------。”王小玉眼眶一红,说不下去了。
&ep;&ep;“二弟。”盖一仑痛叫一声,哭倒灵前,王虎山在一边陪着,老泪纵横,王小玉说了大致经过,盖一仑奇了起来,红眼叫道:“不对啊,那一带好象没有什么成伙的山贼啊。”
&ep;&ep;“爹也疑惑,但这会儿没心思去查。”王小玉点头,看盖一仑:“你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丢的镖。”
&ep;&ep;“也是碰到了山贼。”盖一仑说到这里,忽地跳起来:“不对,我遇劫的地方,本来也是没有什么成伙的山贼的,师父这边也是,为什么?这里面有鬼,是张武威搞的鬼,他就是要逼我们联镖。”
&ep;&ep;“对,一定是这样。”王小玉也叫了起来。
&ep;&ep;“住口。”王虎山低喝一声:“没有证据,不要乱说。”
&ep;&ep;“可------。”盖一仑还要争辨。
&ep;&ep;“不要说了。”王虎山喝住他:“先说丢镖的事,镖能找回来吗?”
&ep;&ep;“怕是不行。”盖一仑摇头:“丢镖后弟子拜会了那一带开山立柜的老大,他们也奇怪,都说不知道是谁做的,拜托他们查了一下,一点线索也没有。”
&ep;&ep;“那就只有赔了。”王虎山颓然摇头。
&ep;&ep;“可要赔五千两银子啊,怎么赔得出。”王小玉急了,瞪一眼盖一仑:“你怎么就那么没用。”
&ep;&ep;“不要怪他了。”王虎山摇头:“把房子押了吧,应该能凑出来。”
&ep;&ep;吴不赊没有进大厅,但以他的功力,王虎山几个的对话一字不漏全落进了他耳朵里,心中一动,五千两银子,他到还拿得出来,不过要回去才有,只是若明着说,王虎山只怕不肯要,最好的办法,是回去拿了银子来,赎出典当的房产,到时王虎山不要也得要了,沉重的欠疚感一直压着吴不赊,能多少替王虎山出点力,他心头也能轻松一点,不过镖局刚出了事,他马上开口告辞,好象有点开不了口,想着等明天再说。
&ep;&ep;下午,虎山镖局却又接了枝镖,五口大箱子,挂着大铜锁,货主也没说明里面是什么,只声明保价是十万两银子,这是可以的,保镖,可以看货也可以不看货,随货主的意愿,只要货主给出货的价值,然后照镖行规矩,逢十抽一,十万两的货,一万的保费,哪怕是空箱子,只要货主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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