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腥味,恶心到极点,从出现到现在,他一直难以习惯。
&ep;&ep;总有一天,他要让考篁也尝到这个味道,满脸是血无法反抗,只能用哀求的目光看着他,然后一脚狠狠地踹在那人肚子上,听到痛苦的呻吟……光是想想就会让人精神振奋,考雅相眼里闪过兴奋的光芒,忍不住鼻翼翕张。
&ep;&ep;张乐世注意到他的反应,眸中思索一闪而过,试探打趣道:“这么兴奋?不会是因为蒋如琨被收押吧?”
&ep;&ep;“当然不是……”考雅相下意识出言,察觉不妥,极自然地转口道:“不过这届仕子也不可小觑,难保哪日就后来居上了,你‘特意’找来的人才不就在秘书省势头十足,我看将来不比姓蒋的差。”他眼眸微眯,唇角轻勾,意有所指。
&ep;&ep;张乐世本来还在猜测排除一个错误答案后,考雅相为什么忽然激动,结果就听他提到许求遥,顿时一噎,秉着假笑地深吸了口气。
&ep;&ep;她不希望阿蛰疑她,许久都不曾见许求遥了,但他人眼里这到底还是她搞进国子监的,与自己撇不清关系。
&ep;&ep;“呵,许求遥一向有主见,自然有她的好前途。”她语调温柔,慢条斯理,但神情无情至极。
&ep;&ep;考雅相听了倒是有些惊讶,张乐世行事阴狠却也不屑在这种事上推脱,何况这倒也确实不是她的作风——这么说许求遥不是她指使的?
&ep;&ep;他眉头微挑,啧啧道:“这么说来这届仕子还真是人才济济,你那庶兄还不如她有勇气,敢对自己也狠得下心,这一趟江南之行我不带她却要带你那庶兄可真是亏大了。”
&ep;&ep;张乐世这时与他并肩而行,闻言会意,心头顿时轻松不少,目光略过一丝得色。
&ep;&ep;她唇角轻勾,眼尾斜挑,“怎么,你终于意识到我的话是对的了?多重保障绝对没坏处,毕竟你抢了金部郎中的活儿,人家可要恨死你了。”
&ep;&ep;考雅相轻哼挤出个笑音,踏步清风,“那我真是要叩谢衡兴县伯的相护之恩了。不过我还是好奇,县侯那么护着他儿子,怎么会放心你推荐的,以他的精明,怎么会让你给他儿子找差事,还找到我那里去,这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
&ep;&ep;张乐世路过花丛随手折了枝花把玩,模样说不出的恣意风流,“你跟我就不用客套这些了吧,不是好活你会干?这差事是不怎么体面,但有一般体面的差事都比不了好。”她眸光深邃,低头轻嗅,以花掩唇,声音低不可闻,“况且,就是这样的他才会信啊……”
&ep;&ep;收恶钱不是什么体面差,但妙就妙在考雅相是以监察御史的身份去的,容朝重视御史台这个纠察司署,历任御史除了要符合其他条件,还得非做过州县的官不可。
&ep;&ep;监察御史虽然品阶不高,但地位特殊,比起一般职官权利还要大不少,阿蛰未必有心让考雅相进御史台,但特意加一重监察御史的身份,足以证明她对考雅相此行上心。
&ep;&ep;王傅昕空有爵位没有实职,若要给他找个差事把他安插到哪去,王晟玳轻易不会信她,甚至越是十全十美越要疑心,只有这样的差事,不太好听但是天家心腹王晟玳才会信她,因为这本就是她当年的路子。
&ep;&ep;这差职的坏处很明显,累,办不好就没功领,而且江南那边人生地不熟,能办出多大效果也未可知,她把王傅昕塞进去也就是为了看能不能捡个漏蹭个功,但正因如此,王晟玳看得到弊端,反而可以放心地提前为他儿子想好应对的措施。
&ep;&ep;她等了许久才有这样的差事,王晟玳也只会信她一次,她心下一嘲,只有这一次机会,绝不能错失。
&ep;&ep;“王傅昕笨手笨脚,但好在还有个爵位,你有什么脏活累活可以都堆给他,反正他也没法推脱。”张乐世轻捻花瓣。
&ep;&ep;考雅相闻言撇头看她,笑音中看好戏一般的嘲讽,“刚给他找完差就说这话,你这好人真是扮不了一刻钟。”
&ep;&ep;张乐世轻嗤一声,“你又扮什么好人,难道我不说,你就不会把脏活累活丢给他了?”
&ep;&ep;考雅相眸中晦芒一闪,没有反驳,而是打量起她,“我真是看不懂你,你宁愿在我这欠人情也要给他谋个事,其实他就算只领他爵位的俸禄也饿不死,如今多少世家都是这样,你又何必花这么大力气帮他。”
&ep;&ep;张乐世闻言眼神忽黯,用力揪下一片花瓣,指尖划破花瓣,甲片染上绝望的粉色汁液。
&ep;&ep;其实她也不懂自己,母亲这个词对她来说并不同于阿蛰心里的那样温暖向往,那个女人并不喜欢她,只把她当争宠失败的废物极少问津,后来更是被姨娘接连生下了孩子刺激到疯魔,时常说话都颠三倒四……可,比起摔东西骂人,她还是更多会想起那女人偶尔正常的时候,抱着她在院子的葡萄架下面晒太阳,日光那样暖融融,抱着自己的掌心温暖,童谣在耳边令人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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