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纪老太太睁开眼睛,明明已经是五十岁的人了,却保养的如三十几岁的夫人。穿着一件驼色暗纹缎织金团戳方薄绸褙子,下着一条折枝花卉文缎地织金妆云纹凤尾裙。不紧不慢的开口道:“侯爷可曾回来了?”
&ep;&ep;吕嬷嬷早先也去过倒座房问过,为此答道:“回老太太的话,侯爷还未曾回府。奴婢问了大门的小厮,说侯爷传过话了,今日要在外用完饭再回。让老太太,太太不必等着他了。”
&ep;&ep;纪老太太听闻叹了口气,挥挥手,几个丫头退到了二屋去了,剩下吕嬷嬷一人在屋子里服侍。吕嬷嬷是跟着纪老太太从小服侍到大的,很是知道自己的主子的性子。看这样子,就知道自己主子心里有事。并不开口说话,只是屏声敛气的在旁伺候着。
&ep;&ep;纪老太太半响对着吕嬷嬷说道:“阿彩,你说我这个儿子怎么这么糊涂呢?当年我舍了多大的脸面去郑家提起亲事,可郑家倒好,推的一干二净不说。还说阿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羞辱人的话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和郑家有牵连。好不容易,嫡亲舅舅心疼他娶不到名门淑女,舍了莲姐儿过来做了他媳妇。好在他是个有出息的,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被那姓郑的女人灌了迷魂汤似得,害得莲姐儿和我的乖孙不尴不尬的。”
&ep;&ep;想到自己可怜的侄女,还有她被气得缠绵病榻的哥哥,纪老太太又红了眼睛。拿了帕子,擦了擦眼睛。
&ep;&ep;吕嬷嬷明白她家主子的心事,这不眼看着这几天要到主子的嫡亲哥哥忌日的时候了吗。她家主子这是想着往事,对不住娘家,更对不住兄长啊。
&ep;&ep;吕嬷嬷忙上前劝慰道:“小姐,别伤心了,您身子这才刚好些。白家老爷虽然去了,可他心里还是惦记着表小姐和安少爷的。您也瞧见了,不说侯爷对着那位的态度,就是那位的姐姐越来越得势,表小姐和安少爷的日子就越来越难了。您可得保重了身子才能护住安少爷,这庶长子可是多少当家太太的眼中钉肉中刺。您护住了自己,可就护住了安少爷啊。”
&ep;&ep;纪老太太一听纪安的名字,立马来了精神,对着吕嬷嬷说道:“阿彩,你说的对。我也是从当家太太那儿熬上来的,当年老爷的喜爱的妾氏有了庶子我整日瞧着都眼疼的很。更何况,现在我的阿安可是成了庶长子,他又是原先那样的身份。本来这侯府世子该是他的,留园的那位还不知道在私底下怎么算计我这可怜的大孙子呢?可惜啊,他亲娘是个傻的。还道那位是个菩萨般的人,事事让着,还连着把阿安给养的太心软心善了。这历来嫡庶之争,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当年,就是老爷的也下手除去过几个庶弟,那位又是如此不光彩的进了门。阿安这个庶长子不就是在提醒她的以前做过的荒唐事,现在有我护着,她尚且不敢如何,可一旦我去了,怕是容不下阿安啊。”
&ep;&ep;吕嬷嬷瞧着纪老太太愣愣的想着什么,忙劝慰道:“小姐,您也别担心太多。侯爷是个有出息的,虽然那位娘家姐姐得势,可咱侯爷也是越发的受皇上器重。奴婢瞧着侯爷对着安少爷倒是极好的,有时候连晨少爷都有几分赶不上。想必有了侯爷的看重,安少爷一定能平安顺遂的。”
&ep;&ep;纪老太太提起儿子也闪过一丝骄傲,可转而又有些担忧,对着吕嬷嬷说道:“就是如此,我才担心啊。侯爷对着阿安好那是在戳那位的心啊,内宅的事情,你我都是知道的。男人心粗的很,能管什么用。这侯府的世子是纪晨,自然又那捧高踩低的小人巴着。”
&ep;&ep;说道这个,纪老太太眼睛里闪过一丝决断,转而对着吕嬷嬷说道:“阿彩,你去告诉前院的姜管家一声。让他告诉侯爷,今晚到我这儿来一趟,我有事要和他商量。”
&ep;&ep;吕嬷嬷福了福就下去传信去了。
&ep;&ep;释梦斋,纪安着了一件青石色的薄绸夏衫,头发用发冠束着。因为未加冠,所以,留了大部分头发在下面。冬天还好,可这夏天就要了纪安的命了。他是个怕热的,从过了五月,除了给他奶奶爹爹请安,基本上是宅在自己院子里不出去了。
&ep;&ep;尽管府里送了大量的冰块来降热,纪安还是有着一把剪刀剪到长发换成上辈子那刺刺的小平头才好的冲动。只不过,他也知道,这儿可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那一套,他可没胆子敢和世俗拿来实验一下古人的固执。
&ep;&ep;为此,纪安私下觉得大秦太祖太不够意思了,竟然都穿越一场了。好歹也给他这个后来之人谋些福利吧,男子汉大丈夫留什么长发啊?想到那句经典名言:“当你长发及腰,我……………”纪安抖了抖。
&ep;&ep;深深想给这位大秦太祖点根蜡,太不上道有没有。
&ep;&ep;纪安一边吃着冰镇的西瓜,一边坐在摇椅上数云朵。身边美貌的大丫头惜风、惜景拿着把大团扇一刻不停的给他扇风。纪安舒服的叹了口气,虽然没有空调,但美女轻摇罗扇,满屋冰块还是能抵住丝丝夏日的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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