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顾青舟摸了摸额头的绷带。他听过太多恶言恶语,谁叫他占着墨先生唯一的弟子身份,每月领着丰厚的资源,却始终是一名画徒,辜负了画院的栽培?
&ep;&ep;虽然这些人都卡在临摹境,也许一辈子成不了画师,但不妨碍在他面前找优越感。毕竟他曾经是画院最有前途的耀眼新星,从云端跌进泥里,还享受着旁人羡慕的资源供给,怎么不叫人眼红嫉妒?
&ep;&ep;这些恶意顾青舟已经见识过太多。如果他心态被影响,就更难成为画师。
&ep;&ep;好在,最艰难的一步,他已经踏过去了。
&ep;&ep;成为画师以后,他与他们已经不是同类人。
&ep;&ep;顾青舟这几年,一直被人冷嘲热讽和孤立,根本不觉得这些人的行为让他难受。只是王师弟的死,是他心里迈不过去的坎。
&ep;&ep;那桶加料的泉水,不管王师弟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被人利用,还是疏忽大意,逝者如斯,现在都没必要提及。
&ep;&ep;关键是抓住凶手!
&ep;&ep;王家人来得快,去得也快,不知道画院私下给了什么补偿和承诺。见热闹没得看,众人便都散了。
&ep;&ep;顾青舟又变成了一个人,其他人避他如瘟疫。也不知是以为他彻底废了,还是怕被他牵连丢了性命。
&ep;&ep;他养伤这几天,硕果仅存的朋友没一个来看望,看来都不能指望了。
&ep;&ep;不知道好友谢春风什么时候回来,顾青舟突然有点想念对方了。
&ep;&ep;在这画院中,他最亲近的人是谢春风,对方外出历练已经有段日子了,他现在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ep;&ep;顾青舟一路闲言闲语不少,却没有一个人对他心怀杀意,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晚闭关的画室前。
&ep;&ep;画室位于小院内,院门被人贴了封条。他左右打量,也许是画室位置偏僻又出过命案,大白天也见不到一个人。
&ep;&ep;顾青舟见四下无人,便小心地揭开封条,推门而入。
&ep;&ep;门嘎吱一声推开了,门缝抖散一层细灰,虽然不多,却还是呛得顾青舟直咳嗽,他现在的身体弱不禁风,半点风尘就经不住。
&ep;&ep;顾青舟没来得及观察案发现场,一阵清脆的玉石相击声,从身后突兀传来。不用转身,他就知道是师父来了,好快的速度!
&ep;&ep;“原来是你撕了封条,让为师白跑一趟,徒儿呀,你何时能让为师省心?”
&ep;&ep;“师父——”顾青舟嗫嚅道。
&ep;&ep;“吞吞吐吐打什么鬼主意?”墨雪涛不等顾青舟开口为自己辩解,就从背后环住他肩,夹着他脖子,拎着往回走。
&ep;&ep;“跟我回去静养!为师的玉貌花容,要因为操心你长皱纹了,你赔得起吗?”
&ep;&ep;“赔不起!”顾青舟瑟瑟发抖,“师父您用错词了,是俊美无俦!”
&ep;&ep;“乖徒儿,瞎说什么大实话。”墨雪涛受用的眯起双眼。
&ep;&ep;“……”师父,不提瞎,咱们还是好师徒!
&ep;&ep;被墨雪涛一路夹脖子,扭送回他静养的房间。顾青舟已经直翻白眼,只剩下了半条命。
&ep;&ep;“哎呀呀,就你现在这副身子,还想去追查凶手?”墨雪涛执扇把玩,轻轻敲打了几下手掌道。
&ep;&ep;“师父,您听我说,我有办法找到凶手!”
&ep;&ep;墨雪涛噗哧笑出声道:“这件事画院会调查,不需要你一个学生出头。天塌下来自会有高个子顶着。你一个新晋画师,难道比画院的师长们还能有本事?”
&ep;&ep;“……”在这方面,他可能真比师长们还厉害。
&ep;&ep;“师父,我已经晋级画师了!”顾青舟认真道。
&ep;&ep;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自信,又异常笃定。墨雪涛收回不以为然的笑容。
&ep;&ep;他隐约猜到这份自信,跟顾青舟觉醒画师的“第一本命灵图”有关,画界在这方面有禁忌,就算猜到也不点破。
&ep;&ep;“你有什么想法?”墨雪涛以平等的口吻询问道。
&ep;&ep;“师父,我觉得如果凶手还留在画院中,早晚会来杀我灭口,因为我与他正面接触过。”
&ep;&ep;顾青舟说起了这段时间的想法。
&ep;&ep;“凶手以为我死了,又杀王师弟灭口,可我还活着。只要往外传播,说我看过他的长相,等我养好头上的伤,复原那段记忆,就能找到他。他会坐不住的。”
&ep;&ep;“你觉得摘心手还留在画院?你想以自己为饵?不行,太危险了!”
&ep;&ep;“师父,如果他真这么厉害,就不会只盯着我一个画徒下手了。摘取画师的绘心,岂不是品质更好?况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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