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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但因着侯夫人早逝,府中没有正妻嫡女,沈瀚之素来将她当做嫡出的女儿看待,如今宁氏吃斋念佛多年,中馈的事也大多交由她打理,生出了她活泼泼辣的性子。上辈子沈锦许的人家是荣亲王家嫡出的次子宋梁栋,本是门难得的好亲事,偏偏沈锦在婚前闹出和戏子私通的丑事,还被抓了现行,随后就上吊自杀。

上辈子表姐死的日子,就是隔年的春天。那时伶俜还在田庄上,接到消息赶回京城,表姐已经过世三天。她弄不清楚发生了何事,只听人道表姐和那戏子丑事暴露后,那戏子回去当晚就服毒自尽了,而表姐就是听到这消息之后上的吊。

伶俜却一直觉得这事有些不同寻常。虽然表姐是个胆大的,但依照她对沈锦的了解,她绝不会做出私通这种事,因为若是真的喜欢那戏子,定然会争取解除婚约,而不是在婚前还偷偷摸摸跟人私通。

在伶俜入驻静欣苑的第一晚,沈锦可怜着十二岁的表妹嫁给了家中那冷漠怪谲的世子,伶俜却是担忧着这辈子疼爱自己的表姐,会不会再次难逃厄运?

无论怎样,她都要未雨绸缪,尽最大的可能阻止那样的悲剧发生。表姐活着,姨母也就不会死。在这世上就还会多两个关心自己的亲人。

因着是跟姨母和表姐住在一起,被照顾得十分妥帖,翠浓和青萝在静欣苑也挺自在,初入侯府的伶俜,便没甚不适,而沈鸣这两日不知忙着何事,她没在府中看到他的人影。

到了第三天,是新嫁娘回门的日子,她本想着依沈鸣的性子,恐怕不会把这事放在心上,她自己也懒得回去,想必又是要面对他爹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不想,早上用过膳,姨母的大丫鬟梅香就匆匆进来报告:“世子爷在外头了,说是等着表小姐一起回门。”

因着年纪小,宁氏让丫鬟唤伶俜表小姐,还未改口叫世子夫人。

宁氏也才想起这事,笑了一声道:“我还以为他没放在心上呢!”又朝刚刚用完膳的伶俜道,“你那爹我看回不回去都没所谓,就怕谢老太太得到消息,如今在伯府剥你爹的皮。你祖母不容易,好生回去安抚安抚老人家,就说有我照料着,咱们有空会去田庄看她。”

伶俜点头应着,怕沈鸣在外头等久了,匆匆起身回了屋子换衣裳。如今已经入了冬,一日比一日凉,她里面穿了件薄棉夹袄,外头是红色盘丝彩秀的褙子,肩上还披了件狐裘领的白色斗篷,这才觉得暖和。可出门一看,沈鸣竟还是只穿着见单薄的大氅,似乎并不觉得寒冷。

见她穿得厚厚一团出来,沈鸣对着她抿唇笑了笑,直接将她的手拉起。如今伶俜也已经习惯他牵自己的手,毕竟两人也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再说两年前,他刚刚从寺庙里出来,可是直接把她抱在腿上的——虽然那时她才十岁。

“你穿这么少,不冷么?”伶俜随口问。

沈鸣摇头:‘不冷。’

伶俜又道:“我还以为你忘了回门这事。”

沈鸣一本正经回她:“这是规矩,不能忘的。”

伶俜忍不住笑着打趣:“世子从寺里回京不过两年多,规矩倒是学了不少。”

沈鸣挑挑眉低头看她,那冷清墨色眸子里,涌上一丝笑意:“怎么?你愿意看我不懂规矩么?”

伶俜微微一愣,不由得想起那时在庄子上,他总抱着自己的场景,小脸难免有些泛红。当时还能将自己假装成一个孩子,但如今再如何也已经是十二岁,装傻充愣这一招显然是不再可行。

沈鸣看着她微微垂头发红的脸,暗自好笑地摇摇头,脑子里却浮现及笄后的那个清丽少女,在他梦中出现过很多回的谢伶俜。

他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长大了便好。”

伶俜知道他的意思,于是脸更红了。

一行人回到伯府,伶俜祖母果然接到消息赶来了府中,整个府上如今是鸡犬不宁,大概是发难多时。

谢伯爷看到女儿和世子女婿回来,两人看着气色都还不错,显然没为替嫁的事不悦,顿时如释重负,拉着伶俜哭道:“十一啊!你快些劝劝你祖母,爹爹真是支撑不住了!”

伶俜和沈鸣来到府中正厅,不知何时已经返了家的谢八谢九正跪在地上哭哭啼啼,而祖母就坐在正坐的太师椅上,黑着一张脸,显然是气得不轻,看到伶俜回来,眼泪啪嗒就掉下来,也没再管谢八谢九,直接起身拉着孙女的手上下打量,见她平平安安的样子,方才舒了口气,又朝伶俜爹破口大骂:“你这个混账东西,见十一娘去得早,就这般欺负人!十一才十二岁就让她嫁人,你还是不是个东西?”

谢伯爷本就心虚,被老娘骂也不敢回嘴,只唯唯诺诺点头:“不是不是。”

伶俜觉得好笑,拍了拍祖母的手,甜甜道:“祖母不肖担心,侯府并未因为代嫁的事为难我,还念着我年纪小,暂时让我跟姨母一块住着,等及笄后再跟世子以夫妻之礼相待。”她不好说出圆房二字,只得微微拐弯抹角,罢了又补充道,“世子你也见过的,他不会苛待我的。”

谢老太太当然还记得沈鸣,那时在庄子,这位侯世子对自家孙女就好得不得了,发生代嫁这种事显然也不会为难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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