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与初见那日的冒失不同,今日的丁淳稳静了些。
&ep;&ep;他一双眼像凤鸟,配两道鸦青长眉,与其武将的身份倒不怎么相配。单看相貌,倒似浮华好玩的公子哥。
&ep;&ep;汤水咬盏,静置片刻后取勺分茶,丁淳笑着赞道:“这汤花细密,上头的枫亭画儿也精妙极了,司姑娘果然好手艺。”
&ep;&ep;司滢眼梢微抬,小声谢他:“让丁将军见笑了。”
&ep;&ep;脚步声近,有人进来禀事,说是府里有要务,需得请示谢枝山。
&ep;&ep;谢枝山起身:“丁将军稍坐,谢某迟些便回。”再叮咛司滢:“好生招待着,莫要怠慢了丁将军。”
&ep;&ep;略忖一忖便能知道,府务大抵是莫须有的借口,用意是让这二人独处。
&ep;&ep;头回与男子相看,司滢是局促的,面上还有些抹不开,这会儿见他要走,竟生出一股被娘老子抛弃的紧张感:“表兄!”
&ep;&ep;谢枝山垂眼看她。
&ep;&ep;司滢很是难为情,放在案上的手指慢慢缩拢:“你……快些回来。”
&ep;&ep;怯声怯气,声音蚊子叮人一般,足以窥见内心的扰乱。
&ep;&ep;谢枝山将目光倾注在她身上,最终还是撂开步子,走出了水榭。
&ep;&ep;府务是借口,但也确实有了另外的来客。
&ep;&ep;陆慈等在东面的阁道一隅,以这个视野望去,水榭中的情境尽收眼底。
&ep;&ep;见谢枝山来了,远远地便调笑道:“怎么步子这么积黏,走得不情不愿,就这么不想见我?”
&ep;&ep;谢枝山没作理会,开口便问起正事,一脸正经,甚至是郑重。
&ep;&ep;陆慈与他对谈几句,交换过盘算后撑上凭栏,嘴里稀松一句:“诏狱是我的地盘,你且放心就是,眼下重要的是死牢那里别出岔子。”
&ep;&ep;说着往水榭瞥一眼,顿时乐了:“郎才女貌,不错不错。”
&ep;&ep;谢枝山也转过身,朝那头望去。
&ep;&ep;陆慈拿手指着那头,嘴里聒噪起来:“听说西宁侯的女儿要进宫,指不定能拿个凤位,到时西宁侯成了国丈爷,丁将军也算外戚。如果亲上能加亲,既离万岁爷又近一步,也给谢府多了一层保障。”
&ep;&ep;保障么……
&ep;&ep;谢枝山眉眼沉沉,有丁淳护着,将军夫人的名头,无疑是她能寻到最佳的护身符。
&ep;&ep;陆慈斜过来,拍了拍谢枝山肩膀:“司姑娘要能嫁给丁将军,这个表妹你也算没白认。还有你大姑母也要多谢你,给她们沈家弄来位争气的干女儿,白捡一门好姻亲,真着数!”
&ep;&ep;谢枝山看也不看地把他手给拂落,再远远眺视水榭,便见一个齿牙春色,朗笑生辉,另一个乌眸纯净,顾盼可人。
&ep;&ep;香色小袄忖得她格外灵俏,羞答答变成笑睽睽,明明方才还依依着,多不想让他离开似的,眼下却笑成这样……果然善变又擅藏。
&ep;&ep;谢枝山右手扶上栏杆,指关渐渐收紧,发白。
&ep;&ep;陆慈这杀千刀的,特别会不怀好意地揣测人,在旁边嚼舌:“你不会早就打好算盘,想着用司姑娘来笼络哪个,所以才故意认人家当表妹?”
&ep;&ep;被说得这样不堪,谢枝山正待发作,忽见水榭之中,丁淳从坐上起身,前倾着探出手,竟是要去摸人的脸。
&ep;&ep;眼皮瓮动一下,谢枝山猝然便转了向,踢袍而去。
&ep;&ep;作者有话说:
&ep;&ep;兄里兄气谢媒公
&ep;&ep;此处应有bg滢妹: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ep;&ep;第十四章再回死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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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别说武将了,就算七岁稚子都知晓分寸,不可随意触摸女子。
&ep;&ep;行为不端,就是对谢府不敬!再拿自己当个人物,也没有这样看轻姑娘家的理!
&ep;&ep;留在伺候的人也是死的,那么轩敞的地,还能给人直接上手。
&ep;&ep;描金的袍角被踢出层层急浪,谢枝山阴着脸回到水榭,离只剩几级木阶时,却闻惊叹磕到耳朵里:“将军好身手,真能抓得住蚊子!”
&ep;&ep;接着是丁淳的声音:“丁某曾随恩师在惠州驻扎过,那头蚊蚋猖獗,有时热艾也熏不走,叮得难受只能靠手抓,刚好也练练眼力……”
&ep;&ep;略顿,又同司滢笑道:“其实蚊子比豆蝇好捉,别看豆蝇个头大,却最是灵敏难捉。”
&ep;&ep;一声铿锵呵斥生生折在喉咙管,谢枝山堪堪停住,右腿已然踏上阶板。
&ep;&ep;司滢眼尖,偏过头喊了声表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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