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伤是?”余福压低的声线落入常秀娟耳中让她禁不住瑟缩了一下。
&ep;&ep;她捂嘴止住咳,入眼的便是余福处在震怒中的脸。顷刻间,她的脑中一片空白。
&ep;&ep;他看见了......常秀娟突然感受到了初春的寒冷,那冷意从脚底攀升直冲她的头顶,让她的大脑都像被冰封了一样停止了思考。她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身体被最不想被看见的人,看见了......
&ep;&ep;常秀娟环抱着身体缓缓蹲下,她冷的哆嗦,却不敢发出任何响声。
&ep;&ep;余福额角崩起青筋!紧握的拳头筋脉绷起血管怒张指节泛白!他怒了,他现在只想手撕了把她伤成这样的混蛋!
&ep;&ep;常秀娟恨不能有条地缝让自己钻进去。她本还存着些希望,希望这痕迹永远都不会被发现,可现下......她就只能卑微的等着余福给她审判,是去是留从来也都不是她能做得主的。
&ep;&ep;今日,她坐了马车,坐了绵软的被褥,吃了可口的点心,见着了那么大那么好的房屋,她还吃上了可能一辈子都入不得嘴的香甜米饭、喷香的鸡鸭鱼肉,还有这热水澡......值了。对她来说命里能有这么一天她真觉得值了......她、不能给人添麻烦......
&ep;&ep;“......我、等我收拾好——”‘就走’两个字被突然罩在她身上的棉布衣打断了。
&ep;&ep;余福蹲下,用之前拿进来的衣物把她从头到脚裹得严实,也不多话,抱起她就踹开浴房的大门走了出去。他腿长,在常秀娟还没感受到夜凉的时候已经被他抱进了大屋。
&ep;&ep;换了寝衣的余庆仍旧是原先的姿势斜靠在贵妃榻上看书,同样换了寝衣的余祥正在东屋铺被子准备就寝。
&ep;&ep;大步流星走进东屋的余福把常秀娟往铺好了被褥的炕上一放,沉声道,“余庆进来。”
&ep;&ep;余庆听着自己大哥声音不对,迟疑了一秒便放下了手里的书走进东屋。余祥不明所以,两步凑到常秀娟跟前蹲下就去找她被衣物遮挡下的小脸。
&ep;&ep;“怎么了?”余祥闻嗅着刚洗过澡的常秀娟身上所散发的淡淡清香,忍不住又靠近了些。
&ep;&ep;低着头只从衣物中露出眼睛的常秀娟听见余祥的声音明显怔住了,余祥的声音怎的离她这般近,一侧脸,她慌忙闪避,因着余祥凑的太近,脸都要撞上了!
&ep;&ep;余福伸手扶住了她,但并没出声斥责余祥的僭越。
&ep;&ep;余庆一进来便看到了这一幕。大哥站在地上伸手揽着坐在炕沿的小女人,叁弟的脸与她贴的极近,似要亲上了一般,而那小女人一脸懵懂的看向余祥,傻乎乎的。
&ep;&ep;“怎么了?”余庆淡然的问道。看着大哥的脸色好似问题不轻。
&ep;&ep;余福吐出胸中一股闷气,伸手从包裹的衣物里拉出常秀娟的一条纤细的手臂。常秀娟察觉他想做什么,极力躲避不肯顺从。
&ep;&ep;他的兄弟都在,她怎能漏出肌肤,这要是传出去她今后要怎么做人?!
&ep;&ep;“乖,听话。”余福见她挣扎的厉害便出言安慰,“让二弟看看你的伤,他是大夫知晓轻重。”
&ep;&ep;常秀娟低着头将自己包的更紧,“我、我没事,都已经不痛也快好了。”
&ep;&ep;“秀娟儿......”余福如叹息一般叫着常秀娟的名,没来由的让她心口一阵泛酸。
&ep;&ep;“你是我认定的妻,我舍不得你隐忍着这一身伤痛,我见了会很......痛心,所以咱们要尽快治愈它,好吗?”
&ep;&ep;常秀娟长到这么大何时听过如此的软言温语,眼眶瞬间便红了。她不敢落泪,怕人见了觉得晦气,只能低头尽量将脸埋住。
&ep;&ep;余福再去拉她的手臂,常秀娟没再挣扎。
&ep;&ep;仅漏出半截的细腻手臂上覆盖着几块淤青,最大的有手心般大小,上面还附着数条渗血的一看便知是抽打出来的腥红伤口,因被热水泡过,看上去也愈发触目惊心。
&ep;&ep;余祥一皱眉,呼吸都重了几分,“这谁干的?!”下手如此之重,这是要把人照死里打才会这样吧!
&ep;&ep;“大哥,这你是从哪里捡的?”伤成这样怕是比路边被追打的野狗都不如,狗还知道跑呢。余庆天资聪颖,十八岁前便把自己祖辈积累下的学识收了净光,一看这伤痕便知大约形成时间及严重程度。
&ep;&ep;常秀娟的心脏又被这冷声攥紧了,直直的被往下扯。
&ep;&ep;“怎么治?”余福懒得听毒舌二弟调侃,简明扼要。
&ep;&ep;“温黄酒粹止血化瘀散,以掌根揉散,外敷生肌凝膏,内服龙血散,长则七日短则五日便好。”余庆论起本职半分不带含糊,“若伤了骨,上述便不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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