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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这一日漫长无比,直到天将黑时,才有人开了门,进来的却不是狱卒,而是朱骥,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ep;&ep;杨埙早就饿了,忙一把夺过食盒,揭开盖子,有肉有菜有饭,香气扑鼻,登时大喜,立即操起筷子大吃起来。
&ep;&ep;朱骥告道:“这食盒是蒯玉珠送来的。”
&ep;&ep;杨埙很是意外,道:“玉珠怎么会知道我被关进锦衣卫大狱,还会给我送饭?”
&ep;&ep;朱骥道:“目下蒋骨扇铺成了凶宅,不宜住人,蒋苏台暂时借住在蒯玉珠家里。”
&ep;&ep;杨埙道:“苏台她……”
&ep;&ep;朱骥道:“她没事,有蒯家照顾她。”叹了口气,道:“我和杨匠官是朋友,本来我该避嫌,将这件案子移交他人审理。但因为事涉凝命宝,不宜宣扬,我将事情禀报过于少保和圣上后,圣上钦命,还是由我亲自处理。”
&ep;&ep;杨埙道:“这件案子竟然都惊动圣上了?呀,这是好事,皇帝肯定不会关心蒋鸣军的案子,他真正关注的是凝命宝。那么还是快些放我出去,我好与朱指挥一道继续追查此案。”
&ep;&ep;朱骥道:“于少保面奏圣上,说将士性命远比凝命宝重要,应该将这件案子当作头等要案来处理,圣上也同意了。”
&ep;&ep;叹了口气,道:“目下局面对杨匠官很不利。你家那一片的总甲阎英,还有小吃铺的老板,都作证说,是蒋鸣军派手下军士叫走了你。京营军士方大明也找到了,他说将话带到后就回军营了。而蒋骨扇铺隔壁左右都作证说听到你和蒋鸣军争吵,吵得很凶。你对蒋苏台用情很深,蒋鸣军却不愿意将妹妹嫁给你,更是众所周知的事。”
&ep;&ep;杨埙道:“所以大伙儿都认为是我杀了蒋鸣军,好顺利娶到他妹妹?”
&ep;&ep;朱骥道:“目下根据证人证词来看,经过应该是:蒋鸣军有什么事要找你杨匠官,因为今日他妹妹蒋苏台不在家中,谈话比较方便些。正好京营军士方大明去探访,他便让方大明去找你。方大明把话带到后,你来了蒋骨扇铺,因口角跟蒋鸣军起了争执。蒋鸣军一怒之下拔刀朝你脸上划了一刀,你火冒三丈,夺过刀子,朝蒋鸣军连刺三下,将他杀死。但你自己也因为失血晕了过去,手里还紧紧握着刀子,正好被那拿着冰糖葫芦的小女孩看到。”
&ep;&ep;杨埙笑道:“过程有头有尾,相当精彩,就跟朱指挥亲眼见到的一样。可朱指挥忘了吗,蒋鸣军腰间受了伤,下半身瘫痪,站不起身,平日只能靠妹妹搀扶坐在椅子上。他如何能朝我脸上划一刀?”
&ep;&ep;朱骥道:“这个嘛,应该是蒋鸣军有心破你的相,让你无法再娶他妹妹,所以故意以话引诱你到他面前,譬如说有秘密说给你听,你便俯身弯腰,他趁机给了你一刀。”
&ep;&ep;杨埙瘪嘴笑道:“编排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ep;&ep;朱骥又道:“不知杨匠官是否知道,你手里的凶器,正是蒋鸣军本人的防身匕首。蒋鸣军妹妹蒋苏台和京营军士方大明都证明了这点。”
&ep;&ep;杨埙呆了一呆,失声道:“呀,难怪我觉得眼熟,那还真是蒋鸣军的匕首。呀,呀,这朱公子太厉害了,一切都安排得天衣无缝。”又摇了摇头,道:“总之我没杀人。朱指挥没听过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句话吗?”
&ep;&ep;朱骥道:“别说众口,就算有十个人作证你杀人,你也算是有罪。如果不是杨匠官证词涉及凝命宝,这件案子按例要上堂审理,传讯证人,当面指证,如果面对如此铁证还不认罪,便要用刑拷打,以得到认罪供状。”
&ep;&ep;杨埙笑道:“看来反倒是那凝命宝救了我。”
&ep;&ep;朱骥道:“不,为了以示公正,不负圣上所托,我还是打算开堂公案审理,时间就在明日。”
&ep;&ep;杨埙吃了一惊,道:“怎么,朱指挥不怕凝命宝一事传出去?”
&ep;&ep;朱骥道:“什么凝命宝,世人多没听说过。就算你抬出建文帝来,旁人也只以为你胡说八道罢了。”
&ep;&ep;杨埙道:“这么说,朱指挥是要在公堂上拷打我了?”
&ep;&ep;朱骥道:“杨匠官信不信得过我?”杨埙道:“信是信……”
&ep;&ep;朱骥道:“那好,杨匠官放宽心,先吃饱肚子,好好睡一觉,明日公堂再见。”
&ep;&ep;杨埙吃是吃饱了,可牢房如此寒冷,也没个棉被之类保暖,只凭身上一件棉衣御寒,又哪里睡得着?
&ep;&ep;好不容易捱过了一夜,终于等到了天亮。有狱卒送来早餐,不过是一碗稀得可以照见人影的豆粥,唯一的好处是粥是热的。杨埙便就着豆粥,将昨晚剩下的饭菜吃了。
&ep;&ep;又等了一个多时辰,才有校尉进来提杨埙过堂。典狱长聂引提着一副手枷等在狱厅中,笑道:“该过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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