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不过,他最喜欢的还是荣荣,方才在这里为他浇水的男人。
&ep;&ep;荣荣原本有很多不同的名字,有人唤他丞相大人,有人唤他大将军,还有人唤他叫封景荣。
&ep;&ep;然而这些名字都好长,唤着拗口又生疏,所以它自作主张也给男人起了个名字,唤作荣荣。
&ep;&ep;荣荣是个很温柔的人,无论每天有多忙,必定会亲手为它浇水、松土,午后会专门腾出一个时辰带着他到屋外晒太阳,到了夜里临睡前还会与他闲谈几句。
&ep;&ep;可以说,它每日过得如此滋润快活,都是荣荣亲手打理、精心伺候的缘故。
&ep;&ep;荣荣是它唯一最亲近的人。
&ep;&ep;“洛儿,今日皇上身体抱恙,看来我可以早些带你去晒太阳了。”方出门没多久的男人,不知怎么折了回来,抱起台上的玉盆栽,又出门了。
&ep;&ep;太好了,真希望皇上每日都能抱恙。
&ep;&ep;虽然不知皇上是何人,也不知抱恙为何物,但这并不妨碍洛儿心里悄悄涌起的激动。
&ep;&ep;感受屋外流动着新鲜气息,它的身子顿时舒坦多了。
&ep;&ep;要是能和其它的花花草草一样被栽在院子里就好了。
&ep;&ep;不过这般,它或许就不能常常见到荣荣了吧。
&ep;&ep;洛儿正两方纠结着,这时一个身着灰蓝色的人躬身前来。
&ep;&ep;“丞相大人。”
&ep;&ep;这是个宦官。
&ep;&ep;似是没有听见,封景荣的指尖还在若有若无得拨弄着盆栽中的嫩叶。
&ep;&ep;“丞相大人,小的周海,一直在御前侍奉。”周海的弯着腰,粉白的脸上挤出了谄媚的笑,“今儿来向曹宇将军复命,想到还未来丞相大人这儿请安,小的便来叨扰了。”
&ep;&ep;“什么事?”薄唇终于动了动。
&ep;&ep;“丞相手里抱着的是牡丹花吧,长得真是精神。小的早就听闻丞相大人兴趣高雅,闲暇之时素爱养些娇花陶冶情操,今儿一见当真是如此。”说着,那周海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琉璃制的五彩小瓶,“看来小的特意为丞相大人送来宝物是有用武之地了。”
&ep;&ep;见封景荣的面上波澜不惊,竟然抱着玉盆栽往屋里走去,周海只有面露讪笑,尴尬地跟了上去,自己接着说道:“丞相大人,有所不知,此乃南海巫族上供的珍宝,天行灵穗汁。这东西是巫族用上千种灵植的嫩叶萃取而成,只需一滴,变能让枯草逢春、旧枝抽芽、落花重开,是名副其实的神仙宝贝啊!”
&ep;&ep;玉盆栽被轻轻放回到桌子上,封景荣也坐了下来,神色淡淡,似乎周海献来的这巫族珍宝并不得他心意。
&ep;&ep;“巫族?”
&ep;&ep;“是,丞相大人。”周海咽了咽口水,垂下头来,不敢与那墨绿色的瞳孔对视。
&ep;&ep;“你知他们为何年年向大秦上贡吗?”
&ep;&ep;“自然是因为丞相大人一夫当关,万人莫敌,威震南海,巫族众人臣服,故而年年上贡以表对我大秦的臣服之意。”周海连忙笑着答道。
&ep;&ep;“错。”封景荣摇了摇头,“巫族,乌合之众,行诓骗之术,自取灭亡。”
&ep;&ep;听到这里,周海的脸色已经僵住了。
&ep;&ep;“怎么?你是想让这诓骗之术在大秦风行吗?”
&ep;&ep;“丞相大人,冤枉啊!丞相大人,冤枉啊!小人绝对没有这种歹毒心思啊!”扑通一声,周海已经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连连哭诉道。
&ep;&ep;洛儿在旁边听得一知半解,不由愣了愣。
&ep;&ep;荣荣是生气了吗?
&ep;&ep;这还是他头一次瞧见荣荣发脾气。
&ep;&ep;那个跪在地上的人一定是很坏很坏的人吧。
&ep;&ep;不然怎么会惹得荣荣这么温和善良的人都大发雷霆呢?
&ep;&ep;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眼下周海已是六神无主,他万万没想到封景荣竟然会厌恶巫族巫术,他本是想讨好巴结,更进一步,结果竟一不小心马屁拍在马腿上。
&ep;&ep;“丞相大人!丞相大人!小的这绝对不是诓骗之言啊!您相信小的啊!”周海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求饶,然而封景荣一直没有开口。
&ep;&ep;犹如一把砍刀悬在头顶,这下周海的心里更加慌乱了。
&ep;&ep;他是知道封景荣这位煞神的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