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还有哪处不好,无非是怕嬷嬷们管太宽少了些自由。然这几位嬷嬷十分上道,除虞枝心抄宫规学习的时间外根本不往她跟前凑。虞贵人每日只管在后殿装模作样几个时辰,回到偏殿依旧是随心所欲。倒是因几位嬷嬷都在,别的妃嫔小主不好上门挑事儿,让她很少了些聒噪烦恼。
&ep;&ep;至于说流言蜚语幸灾乐祸之类——宫中的人又不是瞎子,御前三品的姑姑、内务府四品的嬷嬷摆在长禧宫,有谁会觉得虞贵人被罚抄宫规是失宠?更别提陛下三天两头让乾元宫大总管刘公公亲过来送琴谱送笔墨,显见着虞贵人这圣宠正浓,撤了绿头牌暂不侍寝无非是陛下给皇后面子罢了。
&ep;&ep;她这般待遇优渥,便衬得另两位受罚的宫妃有几分凄凉了。同样是被罚抄书学规矩,丽采女就只能素衣净面的扑在小佛堂里奋笔疾书。她倒是狠得下心,连跪经和茹素也做得全套。可惜无论陛下还是皇后都根本不带搭理她,一番心思全然做给瞎子看。
&ep;&ep;李嫔则更惨一些,谁让她这一回同时得罪了皇帝和皇后,并容妃也跟着伤了腿。半年俸禄一被罚下,内务府率先发难,漫说物件装饰没了换新,便是吃饭穿衣也被几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小管事为难许久。还是宫外头李相寻了刘公公,又通报陛下才给她行了个方便。
&ep;&ep;只是皇后懿旨金口玉言在前,明纯宫要东西可以,得自个儿掏银子采买。李嫔咬碎一口银牙也得低头认了,不想陛下又来雪上加霜,另给她派了个礼教嬷嬷来。
&ep;&ep;这位可不同长禧宫里给虞贵人讲古逗趣那几位,乃是真真正正板着脸还敢拿板子打人的礼教嬷嬷。李嫔抄经抄的比丽采女可苦的多,不过三五天过去,一双膝盖已是跪的快要废了。
&ep;&ep;再加上收押宗人府待审的吴贵人,受了惊吓卧病在床的白宝林,偌大的后宫竟是突然冷寂起来。敬事房总管看着红案上零落的两三枚绿头牌子忍不住叹气:来来回回只有容妃宋宝林陈采女可选,也难为陛下看了两眼便恹恹摆手,宁愿一个人歇下了。
&ep;&ep;殊不知陛下心中更加烦闷。前朝周相李相吴相为了自家女儿差点儿打起来,结束朝会回到后宫想松快松快,却连个能说说话的人都找不到。宋宝林木木呆呆,陈采女畏畏缩缩,既不能使圣心愉悦,难不成还要他来哄着她们不成?
&ep;&ep;原本容妃虽有些小心思,到底算朵解语花,偶尔谈天说地也算有趣,谁知那日与她闲聊时被她看到虞贵人手抄的一份琴谱便大言不惭的肆意贬低。赵熠暗怒之余,越发觉得虞枝心才是与他最贴心的人了。
&ep;&ep;——实则容妃当真冤得很。她哪里会知道那首仿《广陵散》仿的不知所谓的琴谱原是陛下所写,故意匿了出处拿来逗虞枝心的。虞贵人阿谀拍马全不要脸皮子,哄的陛下真当自己是伯牙转世。容妃却只道是虞枝心的笔迹,又因前脚在长禧宫看了陛下那温存体贴的一出心里存了几分邪火,一时没忍住阴阳怪气的说了几句罢了。
&ep;&ep;偏陛下是个自负又小心眼的性子,平日里表现的再谦逊平和,真有人违逆他半分,他便是当场不翻脸也定是要记仇的。容妃全不知道自己气头上几句贬低的话惹恼了陛下,被赵熠不冷不热的扔在一旁,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ep;&ep;她是个沉得住气的人,既然陛下心情不好,等这阵子脾气过了再去招惹就是。却不知赵熠且要有人哄呢,被她这一撂的简直是说不出的憋屈,忍了两日终是忍不住,带着刘公公就溜达到长禧宫去了。
&ep;&ep;彼时虞枝心正在屋里抄宫规,赵熠也不让人通报,自个儿便摸到了后殿。虞贵人穿一身浅粉色的薄衫,并无粉黛钗环装饰,只素着一张脸在窗前的桌案前书写。阳光透过白色窗纸映在她白皙的小脸上,无端显出一层高雅圣洁的柔光来。
&ep;&ep;赵熠心中莫名平和了两分,轻咳一声问道:“抄到哪儿了?朕看你九月前怕是忙不完吧。”
&ep;&ep;虞枝心正写的入迷,被陛下声音一扰,纸上顿时落下豆大一个墨点。嗔怪的噘着嘴起身请安,她是一如既往的率直爽快:“陛下来时怎的没通报,看把嫔妾吓的,这张纸就白抄了。”
&ep;&ep;“怪朕?”赵熠一扬眉,心情又好了几分,故意板起脸逗她道:“要不要朕亲自替你抄几页,算作给你赔礼道歉?”
&ep;&ep;“嫔妾不敢。”虞贵人明目张胆的撇了撇嘴,敷衍的蹲了个福礼。不待陛下调侃,又笑嘻嘻的上前拉住赵熠的袖子,扬起一张笑靥道:“是嫔妾见着陛下太惊喜了抖了手,陛下能记着来看嫔妾,就是嫔妾天大的福分了。”
&ep;&ep;“你就哄朕吧!”赵熠一手点在她的额头,与她的笑脸相对,不自觉露出柔和的笑意:“朕许久未听你弹琴,倒是有些想念了。你这会儿若是得闲,不如弹个曲儿来听听吧。”
&ep;&ep;虞枝心连忙点头:“正是呢,嫔妾也累了,正想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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