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顾双华点头想着,顾云章今年也二十有一,如今在翰林院做到编修,因为勤勉博学,颇受上司的抬爱,明年可能会入太子的詹事府,仕途一片大好,也是时候找个媳妇儿成家了。
&ep;&ep;这时,顾熏儿又扯着她的胳膊央求道:“我也想去看看未来大嫂,可大哥不带我去,说那里人多眼杂,怕我惹出麻烦。堂姐你对我最好了,能带我去吗?”
&ep;&ep;顾双华低头想了想,她和顾云章情同兄妹,倒是也对这位苏小姐挺有兴趣,况且听说这场筵讲是由本朝大儒方仲离所开,五年仅有一次,非邀请者不得进入。若能去听上一次,想必也是受益匪浅。
&ep;&ep;可她该怎么去呢?
&ep;&ep;“你说你想带熏儿去大钟寺听筵讲?”
&ep;&ep;顾远萧手按着桌案,嘴上应着顾双华的话,目光却绕着她压在罗汉塌的垫子下面,露出一角的荷包上。
&ep;&ep;顾双华点头将缘由说了一遍,学着顾熏儿的语气央求道:“据说大钟寺那几日不放闲人进寺,哥哥能帮我们去要一张请帖吗。”
&ep;&ep;顾远萧这才回过神,皱眉道:“你的意思是,你要同云章一起在寺里住两天?”
&ep;&ep;顾双华觉得这话听着怪怪的,连忙强调:“还有熏儿!”
&ep;&ep;顾远萧见妹妹满脸期盼,手指在桌案上叩了叩,道:“正好我那日休沐,我对方仲离的筵讲也有些兴趣,就陪你们一起去趟大钟寺吧。”
&ep;&ep;顾双华听见哥哥也要去,自然是意外之喜,这时顾远萧却突然起身,弯腰从垫下抽出那只荷包,看着上面绣了一半的白鹤,玩味地笑了笑道:“这是要给我绣的吗?”
&ep;&ep;顾双华的脸立即红了,她这几日专门找了府里的绣娘请教,可怎么绣都觉得不太好看,怕大哥会取笑她,连忙把荷包抢过背在身后道:“不是,我绣着玩的?”
&ep;&ep;顾远萧略有些失望,将那荷包在手里把玩了一番,恬不知耻地继续问:“绣着玩,就是不准备送人吧?”
&ep;&ep;顾双华支支吾吾地点头,谁知哥哥微微一笑,倾身抓过她的手,将荷包轻轻按在她手心道:“那绣完就送我吧。”
&ep;&ep;顾双华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被他握着的手一直发烫,然后用力将手抽出,深吸口气回道:“好。”
&ep;&ep;到了筵讲那日,当顾云章发现去大钟寺的马车上多了几个人时,内心是有些崩溃的。
&ep;&ep;偏偏这几人还一脸意味深长的表情看着他,活像自己是总算找到人要的大姑娘,他死死瞪着满脸雀跃的顾熏儿,压低了声问:“你到底和他们说了什么?”
&ep;&ep;顾熏儿天真浪漫地喊道:“说你要去相亲啊!”
&ep;&ep;顾云章一口血憋在胸口,估摸着这音量连车夫都能听见,若不是有他向来敬畏的堂兄在场,正想揍这熊孩子一顿。
&ep;&ep;偷偷再往那边看,只见表妹一脸憋笑地看着他,坐在她身旁的顾远萧放下手里那本书,垂眸喝了口茶淡淡道:“也不是什么丑事,莫要遮遮掩掩了。”
&ep;&ep;顾云章一点也没被安慰到,只得垂头丧气地坐着,盘算着待会儿怎么寻机会摆脱这几个等着看好戏的兄妹。
&ep;&ep;等马车开到了大钟寺,几人下了车进门,里面已经挤挤攘攘站了许多来听筵讲的人,顾远萧和前来接待的僧人交代了几句,那僧人便带着几人先去了安排好的房间。
&ep;&ep;顾双华和顾熏儿住在一间房,两人嘻嘻哈哈地谈笑了一番,安顿好一切出门,顾远萧已经等在那里,冲她伸手道:“方仲离已经到了,你若想见他的话,我让方丈带我们过去。”
&ep;&ep;顾双华听得激动不已,方仲离是本朝最有声名的大儒,他曾在华清园与人论道,连着两天两日,无一人能论赢他,自此后一战成名。连皇帝都对他的才学颇为推崇,一直想请他进宫为太子讲课,却被他借故推拒。
&ep;&ep;可他近十年来都一直在外云游,很少有人能寻到他的踪迹,因此今日在大钟寺筵讲,许多人都是慕名来一睹鸿儒风采。
&ep;&ep;于是顾双华怀着颗崇敬的心,规矩地跟在哥哥后面,踏进禅房时,偷偷瞥见桌前坐着一个中年男子,衣着样貌平常,但眉宇间流转着独特气质,却让人一眼就猜出他的身份。
&ep;&ep;方仲离正独自对着一盘棋局,听见方丈为他引荐,将手里的黑子一放,淡淡道:“原来是长宁侯啊,失敬失敬。”
&ep;&ep;他嘴上说着失敬,其实也只朝顾远萧稍偏了下脸,目光还是留在棋局之上,外人看来颇有些傲慢。
&ep;&ep;顾远萧却不介意,走过去朝他微微躬身道:“本侯久仰先生大名,今日特地带舍妹前来拜见。”
&ep;&ep;方仲离这才抬眸,哪怕面对的是权倾朝野的长宁侯,古井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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