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衔玉给她衣角还回去，掖在她两腿之间的膝盖缝里，“有感觉哪里变得不太一样吗？”

&ep;&ep;“嗯嗯！”她咽下嘴里的饭，抓了他手过来，含住食指嘬水，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早上我带柳催雪去万叶宗，太阳很大，但是一点都不觉得晒，也不热。”

&ep;&ep;她摸摸额头，又反手摸摸后背，“现在也不热！我还提着这个大木桶从青云宗来的呢！好神奇。”

&ep;&ep;法衣防水防火，防严寒酷热，当然也防太阳晒，衔玉点头，“先穿着吧。”

&ep;&ep;衔玉一天只吃一顿，一顿吃三顿的量，阮芽为了他跟他在一块玩，也跟着这么吃，吃完嘴一抹就躺下睡觉了，手里照例攥着他一截尾巴尖。

&ep;&ep;夏日酷热，有法衣也不能这么晒的，衔玉手一挥，水汽凝聚成乌云悬浮在她头顶，遮蔽了烈日，乌云下照例一个水罩扣着，阮芽美美睡在里头。

&ep;&ep;临睡前还说：“衔玉，你放心，我现在给柳催雪打小工，可挣钱了，就算你被关一辈子，我也养得起你，你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我不会不管你的。”

&ep;&ep;衔玉始终盘着腿，闻言冷哼一声，“区区一个虎王洞，如何困得住本大爷，我是看这个地方不错，灵气充沛，有益修行，还冬暖夏凉，才会一直待在这里，不然谁能困得住我？”

&ep;&ep;“啊？”原来是这样吗，阮芽说：“那你不能偷溜出来陪我玩吗？”

&ep;&ep;“不行！”衔玉言辞拒绝，“我是要化龙的蛟，休想诱惑我！”

&ep;&ep;阮芽“嗷”一嗓子，睡下了。

&ep;&ep;柳催雪坐在院中石桌边，一直等到天黑，才看见山脚下一个红色人影甩着手溜溜达达地上山来。

&ep;&ep;阮芽进院，瞧见树下的柳催雪，“哎呀”一拍脑门，愣在原地。柳催雪一看她表情就知道，这是把他给忘了。

&ep;&ep;她挠挠脸蛋，嘀嘀咕咕，“我说我怎么老惦记着回来，就是想不起来有什么事，哎呀呀，我这脑子，真是的……”

&ep;&ep;柳催雪一张脸阴云密布，“你不是说给我带吃的，吃的呢？”

&ep;&ep;阮芽急急忙忙又要走，“我去膳堂，我去膳堂给你买。”

&ep;&ep;柳催雪冷笑，“天都黑了，膳堂早就关门了。”

&ep;&ep;她停下脚步，折返，掏出白天吃剩的山楂干，“那你吃这个？”

&ep;&ep;柳催雪：“不吃。”

&ep;&ep;阮芽挺直背，“那你就是不饿。”

&ep;&ep;他慢慢朝她转过身，半明半暗的天光中，一双眼藏在浓睫后，看不清情绪，薄唇缓缓吐出两个字：“退——钱——”

&ep;&ep;阮芽急得直打转，“我给你做！我想想办法给你做！”

&ep;&ep;柳催雪冷哼一声，一甩袍进了屋，“限你一个时辰。”

&ep;&ep;阮芽没有正儿八经煮过饭，但平时也没少跟娘亲屁股后面打下手，她看也看会了些，随便煮个稀饭吧，像熬药那样，应该很简单。

&ep;&ep;可这院子久无人居住，她翻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一粒米，只得一步步挪到柳催雪房门前，小心翼翼向他说明。

&ep;&ep;柳催雪躺在床上，翻了一页书，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她越是跟衔玉要好，他就偏不让，“好，那退钱。”

&ep;&ep;进了荷包的钱，怎么可能再还回去，阮芽急得直跺脚，“明天，明天我去买，买多多的。”

&ep;&ep;柳催雪放下书，“我如今凡人之躯，一日不进米水，明早你给我收尸吗？”

&ep;&ep;她蹲在他床边，大眼映着昏黄烛火，亮若星辰，傻乎乎问道：“收尸有钱吗？”

&ep;&ep;柳催雪垂眼，盯着她这张近在咫尺的脸，现实不由与记忆中那个人的模样重合。

&ep;&ep;像，真是像极了，连犯傻的呆样都分毫不差。

&ep;&ep;他难得没有生气，只是笑着问她，“我若死了，谁给你钱？看你今天表现好，还想给你涨工钱来着，既然如此……”

&ep;&ep;阮芽扑上来，握住他的手，“求求你，我以后一定好好表现，我现在马上就去给你找吃的。”

&ep;&ep;柳催雪到底还是没为难她，让她大晚上出去挖野菜、摘野果，只是提醒她，“衔玉生来便是妖，靠汲取天地灵气修炼，就算一辈子不吃东西也没关系。而我如今凡人之躯，三天不吃就要饿死。我还是你的雇主，我与衔玉，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掂量。”

&ep;&ep;这个阮芽是知道的，娘亲常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她摸摸肚子，下午跟衔玉吃了一顿，晚上没吃，现在都有点饿了。

&ep;&ep;柳催雪见她表情松动，再接再厉，“我如今病魔缠身，不能习剑，不能练功，整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