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工夫,应该是三个月,这也不算迟钝了,就是不知是何人向新君汇报的此事。
当日,袁术与袁胤、袁谭等人好生合计了一番,直到天蒙蒙亮时,这才准备马车,带着几人前往平舆。
等抵达平舆县,那已是晌午,袁术带着从兄弟袁胤与几个子侄去见黄琬。
有叔父袁术做后盾,袁谭几人也不畏惧渠穆、蹇硕,直说他们只是举办了诗酒聚会,却不知究竟有谁在醉酒后胡乱说朝廷的不是。
“一个也不知?”渠穆似笑非笑。
“一个也不知!”袁谭相当有胆气,因为他料定渠穆不敢对他们动刑。
事实上渠穆还真的不敢,毕竟袁氏可不同于许劭的家族,那是切切实实的汝南豪族,名望太大,人脉关系错综复杂、根深蒂固,因此就连刘辩也要求渠穆在掌握确切证据后再拿人,免得反被袁氏诬告,借博得天下人的同情转而对朝廷施压。
相比之下,其他被卷入的士人就没有这份待遇了,蹇硕将在袁氏处受的气撒了这些人身上,每当审讯时先打十棍,再来询问,打得那些细皮嫩肉的士子哭天抢地。
所幸豫州刺史黄琬也不至于眼睁睁看着渠穆、蹇硕二人对那些士子施压酷刑,从随从中派了一名叫做文稷的文吏监督二人。
事实证明他多虑了,因为许劭招供的那上百人,几乎没有一个人能挨得住十棍的,不一会儿就老老实实地将所知道的一切都供了出来。
可即便如此,也没有直接证据能表明是袁氏在背后推动,甚至有几个与袁氏八竿子打不着的家伙主动承认是自己酒醉后说胡话,冒犯了朝廷的威严。
似乎一下子就可以定案了?
甚至于,袁术还阴阳怪气地问渠穆:“……天使打算如何处置这群醉酒后管不住嘴的士子呢?”
这就把渠穆给架那了,毕竟渠穆要抓的是袁氏的把柄,他抓一帮与袁氏八竿子打不着的家伙做什么?难道真要因为这些人醉酒后胡言乱语诽谤朝廷而杀了他们?这不是给新君惹祸么?
黄琬看出了渠穆的窘迫,同时心中也不忍那些晚辈遭罪,私下求情道:“不如交予我,我派人好生管教他们。”
渠穆思忖片刻,最终还是卖了黄琬一个面子。
待回到驻营后,蹇硕越想越窝火,谓渠穆道:“似这般,如何回去向陛下复命?”
渠穆冷笑道:“谁说就这么算了?这件事拿不住袁氏的把柄,你我可以再去搜寻袁氏其他罪证。”
当日,他写了一封奏书,命两名羽林骑即可送往雒阳,随即率领二百名虎贲、近百羽林骑来到汝阳,闯入汝阳县衙。
汝阳令不敢怠慢,恭敬询问来意,渠穆取出他拱卫司的卫使令,道:“咱家乃圣上御使,拱卫司卫使渠穆,今日要翻看你县田籍,闲杂人等,通通离开!”
汝阳令与手下官员面面相觑之余,想要拖延,不曾想从旁虎贲士纷纷拔剑,吓得他们赶忙让开。
“快、快去告知袁氏。”
汝阳令低声道。
也是,连汝南郡的太守赵谦都受到袁氏的掣肘,这位汝阳令毫无疑问也是袁氏那边的。
半日后,就当袁术还在平舆县与黄琬谈笑风生时,袁胤匆匆走入,附耳对袁术道:“公路,汝阳令差人送来口信,有两个宦官领着一群士卒闯入县衙,正在翻箱倒柜翻查田籍……”
袁术一听就知道坏了。
要知道当初侍御史郑泰被太子刘辩诟病,就是因为他家有四百顷良田却还不够门客吃用一事,若一旦被曝出他袁氏有多少田地与财富……
更要命的是,他袁氏得到其中一部分田地的途径,其实也并不光彩,极有可能成为把柄。
想到这里,他连忙向黄琬、赵谦告辞,带着袁胤兼程赶回汝阳。
看着他急匆匆离去,黄琬与赵谦对视一眼,大致也能猜到几分。
只是有些事,他们也不好干预其中。
“快!”
在踏出太守府的那一刻,袁术嘱咐堂弟袁胤道:“立即联络豫州、扬州、徐州、青州各地的官员,请他们立刻上奏朝廷。”
“好。”袁胤连连点头。
一来一回,正好到十月上旬,先帝下葬在即,青、豫、扬、徐几个州的奏章如雪花般纷至雒阳,呈于新君刘辩御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