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宫内宦官收受贿赂,只是不允许因私废公,但赵淳自认为在这方面还是谨慎点为好,反正他上头有两个哥哥都捞了大把的钱,他也不缺钱花。
“理当、理当。”骆俊连连附和。
别看他与那位新君只打过一个照面,但看卢植、羊续、崔烈几人对那位新君的态度,以及那位新君在接见他们主臣二人时那从容恣意的态度,他也猜到那是一位不好惹的幼君。
随后,待陈王世子主臣拜祭罢裕帝,赵淳又领他们去拜见何太后。
期间当骆俊暗中向赵忠递出贿赂时,赵忠倒没拒绝,笑呵呵地收下了。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他的岁数很难再陪伴新君许久,反正有弟弟赵淳在,有捞钱的机会自然要捞,毕竟当年买爵委实花了他不少钱。
见过何太后,献上赙金,陈王世子与骆俊又被赵淳领着去见董太后。
等到这些事都了了,赵淳又为他们安排住处。
期间,赵淳向骆俊问起了汝南的事。
他原本是打算替刘辩问问汝南袁氏有何动静,却不想骆俊在思忖了一番后犹豫道:“……说到汝南可曾发生什么大事,除了葛陂贼以外,怕也就只有那许劭了吧。”
“许劭?那是何人?”赵淳不解道。
骆俊摇摇头道:“此人可不简单,他乃汝南名士,连汝南袁氏都不愿得罪他呢。”
“哦?”赵淳一听顿时来了兴致,问道:“此人做了什么大事么?”
“这个……”骆俊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在赵淳的催促下斟酌道:“前段日子汝南传出谣言,言新君宠信……呃宠信宦官,迫害士人,将袁公路、何伯求、王子师等一干贤士纷纷抓入诏狱,汝南一时哗然,多有士人聚会议论此事,许劭亦是其中之一……”
赵淳听得眉头紧皱,喝道:“荒谬!袁绍、何颙、王允等人率军逼宫,形同谋反,若非陛下出面制止骚乱,我等尽皆遭其屠戮,何来迫害?”
骆俊唯唯诺诺,不敢再多说。
见此,赵淳忍着心中不快替陈王世子与骆俊安排了住处,随即匆匆回到崇德殿,将打探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刘辩。
刘辩听罢皱起了眉头:“许劭、许子将啊……”
“陛下知道此人?”渠穆好奇道。
见同在殿内的卢植、羊续几人也惊讶地看来,刘辩笑着说道:“月旦评的许子将嘛,我当初养在民间时,也曾听说汝南平舆有二龙……”
说罢,他转头对曹嵩道:“听说,曹卿的公子孟德,当年为了让这许劭为他一评,还拿兵器威胁他,最后许劭做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的评价。”
“哈哈。”曹嵩捋须尬笑道:“小儿胡闹、胡闹,当不得真。”
在刘辩的一番打诨下,众人也不再惊讶新君为何知晓许劭的名声,纷纷就此事表达看法。
崔烈率先说道:“恐怕这背后有人在推动。”
虽然他没有提及是谁,但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刘辩也没提及:“不奇怪,当叔父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侄子被处死吧?”
见刘辩表现地如此轻松,卢植忧心道:“臣担心闹到难以收拾……”
“不至于的。”刘辩摇摇头,旋即又意味深长地说道:“桓帝与先帝传下的国家,我不敢说不好,但有些地方确实需要改进,而一旦改进,就势必要触动某些人的利益,趁着袁绍等人这件事,先摸摸那些人的影响力,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这还不是一桩非要撕破脸皮的事……”
听到这话,众人顿时就想到了新君前几日提及过的科举制。
的确,那才是势必会弄到双方撕破脸皮的大事。
此时,张让在旁开口道:“陛下,老臣亦知晓那许子将,此人不务正业,哗众取宠,专门以妄评官员、妄议朝廷博得名声,如今这该死的竟然敢妄议陛下,老臣以为,不管此事背后是否有人推动,陛下都应当给予重惩!”
刘辩听罢也不做答复,问卢植、羊续道:“太师、太傅如何看待?”
卢植与羊续对视一眼,心情委实复杂。
尤其是羊续,当年被党锢牵连时,他其实也是‘妄议朝廷’的一份子,恨庙堂昏暗、天子宠信宦官,而如今有幸身居高位、辅佐一位聪慧贤明的幼君,此时再看那些妄议朝廷的士人,他心底竟无一丝认同。
“臣认为应当严惩!”
他咬咬牙道:“有志之士当投身仕途,报效国家、扫除世间邪恶,而不是在诗酒聚会之间夸夸其谈!”
“……”
卢植惊愕地看向羊续,嘴唇微动,但终究是没说什么。
显然,他心底也认同羊续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