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
&ep;&ep;男人低下头,扫了一眼这会儿脸上各种复杂的黑发年轻人,顿了顿后几乎是故意地问:“之前好像听你说,你也有一支船队,然后船队上也是大副做主,大副的名字叫雷蒙德——”
&ep;&ep;“……”
&ep;&ep;“席兹号是你的船?”
&ep;&ep;兰多回答不上来,因为在小白的一连串疑问之下,他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ep;&ep;“如果是的话,那就糟糕了,你的船队现在处境很危险啊?”小白叹了口气,“如果这名公爵家眷在西尔顿海域范围内出了什么岔子,那恐怕克里斯丁飞女王也会怪罪下来,到时候,那个不知好歹地拒绝了她的邀请的船队负责人可能也要受到一些……”
&ep;&ep;牵连?
&ep;&ep;小白的话已经不用再说下去,兰多已经心惊肉跳了起来。
&ep;&ep;小白的一番话说得他整个人都头皮发麻,先是一阵担心雷蒙德脑子进水没事干嘛傲娇连女王的账都敢不买,紧接着又满脑子都是脏话将那胆大包天的迪尔从头到尾骂了一万遍!
&ep;&ep;“不过这也好,你不是很讨厌——”
&ep;&ep;“没有!”
&ep;&ep;“哦。”小白微微眯起眼笑道,“没有就没有啊,那么大声做什么。”
&ep;&ep;兰多甚至来不及思考身边的人一个小小的普通渔夫哪来这么多“内部消息”,而就在此时,谈话中的两人忽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兰多正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回过神来时,这才发现,不仅仅是他们船舱内安静了下来,此时此刻,上一秒似乎还异常热闹的甲板上也跟着变得鸦雀无声起来。
&ep;&ep;耳边,只能听见他与小白彼此的呼吸声,以及此时此刻,从窗户外传入的海浪声。
&ep;&ep;除此之外,周围安静得可怕。
&ep;&ep;这样的安静完完全全地唤醒了脑海中那还未曾远去的记忆,相同的经历让黑发年轻人隐约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顿时手脚冰冷得像是完全失去了知觉,不顾小白的阻拦,他手脚并用地急急忙忙爬上了床,踩在床上,探出个身子往外看去,果不其然,在那逐渐升起的海雾之中,他可以看见在缓缓前进的莫拉号不远处,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火光点点。
&ep;&ep;仔细聆听,似乎还有音乐声传来。
&ep;&ep;大半夜的,如此高调,除却那即将成为待宰羔羊的法兰基皇家商船船队,不会再有其他。
&ep;&ep;而与之相比,莫拉号像是无声的幽灵,靠近得悄无声息,令人毛骨悚然。
&ep;&ep;商船上的水手们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遭遇的悲惨命运,就像是那天晚上在席兹号上喝醉了的水手……一想到这个,兰多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整个心脏仿佛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变得分外难受起来……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听见近在咫尺的距离,一声格外沙哑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看来迪尔又想玩接舷战,他就擅长这个,速战速决。”
&ep;&ep;小白的声音响起,那沙哑却又隐隐约约可以听出磁性的嗓音,仿佛有无形的魔力一般,让五脏六腑都在抽搐的黑发年轻人稍稍得到了缓解。
&ep;&ep;男人说话时,那灼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兰多的耳垂,他觉得有些痒痒,下意识地回过头去,耳廓触碰到了这时就站在他身后的男人的唇瓣,那有些柔软的触觉让他缩了缩耳朵,然而站在他身后的人似乎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他身上还严严实实地裹着那层厚厚的大被子,像是虫蛹似的立在兰多身后,一双湛蓝的瞳眸一瞬不瞬地看着窗外所发生的一切……
&ep;&ep;从兰多所在的船舱往外看去,正好可以看见甲板上发生的一切。
&ep;&ep;黑暗之中,他看见迪尔养得那只仓鼠十分灵活地顺着桅杆爬上去,爬到顶端时,小爪子一挥舞,伴随着绳子发出“啪”地一声轻响,海风之中,属于莫拉号的墨丘利海盗旗挣脱了束缚,迎风飘扬。
&ep;&ep;“这是第一面旗帜,一般是海盗船的本旗,象征着海盗即将发起精工。”
&ep;&ep;小白凑到兰多的耳边说着,与此同时,那有些粗糙的大手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地抚摸了下黑发年轻人的耳垂,兰多被捏得又疼又痒,想要叫他停手,注意力却还是被男人说的话吸引了去——
&ep;&ep;“我今天看见他们一共挂了四面旗帜……”兰多想了想,仿佛是受到外面压抑气氛的影响,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说,“还有一枚沙漏。”
&ep;&ep;兰多语落,感觉到那把玩他耳垂的大手微微一顿,紧接着,那几乎放在他肩膀上的大脑袋以近乎于不可察觉的弧度微微点了点头:“嗯,沙漏是计时器,一般沙漏倒置象征着进攻开始,海盗们大概会在沙子流光之前结束战斗;至于旗帜,看个人习惯不同,有一些海盗不用那么多面旗,但是迪尔很要面子,他在意人们对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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