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十万放在眼里的。
&ep;&ep;王英又说:“勤勤是我的女儿,还没成年,接下来当然由我照顾。她后面念书、工作、结婚,都有我这个亲妈张罗。”
&ep;&ep;任家人更松了一口气。不用接手那个烫手山芋,大家都高兴。
&ep;&ep;“更要谢谢大姐大哥们这些年照顾勤勤。”王英最后道,“这笔抚恤金,我做主替勤勤分了。留五万给这孩子,算是她爸留下的一点纪念。其余的,就交给大哥,你们兄弟姐妹几个自己分,我是外人,就不掺和了。”
&ep;&ep;任勤勤肉疼地嘶了一声,却也知道亲妈这决定没有错。
&ep;&ep;十五万买断亲情,已是促销价。要断就断个干净,省得日后再为钱扯皮。
&ep;&ep;王英女士当场分了钱,任家人拍着鼓囊囊的腰包走了,留下母女俩叙旧。
&ep;&ep;其实也没啥旧好叙的。
&ep;&ep;王英被前夫任康打跑的时候,任勤勤才三岁多。任康把王英的照片一把火都烧了。任勤勤也只是在外婆那里看过亲妈的照片,今日才能将王英认出来。
&ep;&ep;“勤勤,你都长这么大了。”王英喉咙哽着,两眼泛起了水花,半永久眉轻轻地皱着。
&ep;&ep;说真的,还怪好看的。真不理解老爸当年怎么舍得打她。
&ep;&ep;任勤勤则穿着宽大的校服,胳膊上别了块孝布,耷拉着脑袋,手足无措。
&ep;&ep;她脑子灵活,不灵活也不可能考上现在这所重点中学的奖学金生。但是对着这位阔别多年、从天而降的亲妈,她实在找不到什么话可以说。
&ep;&ep;任勤勤并不怎么怨王英十多年神隐没管她的。
&ep;&ep;任康并不是个坏父亲。至少他这些年来一直把任勤勤带在身边,而不是丢在老家做留守儿童。他供任勤勤读书不算抠门,吃穿上也没苛刻过她的。
&ep;&ep;但是任康脾气是真不好,火一冒上来,抓着什么顺手的就朝任勤勤扔。任勤勤额角头发里还有一处被老爸用烟灰缸砸出来的伤疤。
&ep;&ep;而任勤勤模糊的记忆里,记得王英被丈夫打得惨叫,鼻青脸肿。
&ep;&ep;小时候,任勤勤也怨过母亲置她于不顾。长大点懂事了,又觉得王英走得对。
&ep;&ep;人总得为自己活着,不能吊死在一株歪脖子树上。
&ep;&ep;“妈对不起你。”王英讪讪地拉起了女儿的手,动作不怎么熟练,“我想过把你接过去跟我过的,可你爸不放手。我之前也没钱,最近情形才好起来的……”
&ep;&ep;任康同意和王英离婚,条件就是女儿归他。王英答应得也十分爽快。
&ep;&ep;任勤勤说:“都过去了。爸对我不坏。”
&ep;&ep;确实都过去了。
&ep;&ep;任康作为父亲,并无大过,于公,还是个英雄。
&ep;&ep;任勤勤在葬礼上就已决定,以后只记着爸爸的好,忘掉其他所有的不愉快。
&ep;&ep;“你收拾一下,跟我回去吧。”王英扫了几眼这间简陋的房子,眉头一直好看地皱着,“以后你就跟着我生活。我在c城上班……”
&ep;&ep;“c城?”任勤勤惊讶,“可是我在市三中上学,下学期就升高三了。我明天就得回学校呢,我们有暑期的高考冲刺班。我都已经请了一个礼拜的假了……”
&ep;&ep;“我会把你转到c城念书。”王英不以为然,“d城的三中也不怎么样。回头让你去c城的杏外上学。”
&ep;&ep;到这个时候,任勤勤才觉得开始做梦了。
&ep;&ep;亲妈发达了且不说。c城的杏外,全称杏林外国语学校,是全省排名第一的私立高中,清北生的摇篮,剑桥哈佛生的基地……
&ep;&ep;任勤勤对自己的斤两很清楚。她如果不拼娘,这辈子都和这所名校没缘分的。
&ep;&ep;“走吧。”王英摸了摸女儿的头发,“以后,妈会照顾你的。”
&ep;&ep;不走也得走了。任家父女在d城住的是公司宿舍,也不算自己家。d城这么大,其实并没有任勤勤可落脚的地方。
&ep;&ep;任勤勤只收拾了一个小箱子,里面大半装的还是习题。
&ep;&ep;然后,她跟着王英钻进了那辆大奔里,离开了这座收容了她十五年的城市。
&ep;&ep;*
&ep;&ep;c城在d城以南,高速车程三个小时。
&ep;&ep;开车的司机姓赵,年纪轻轻一张扑克脸,并不多话。任勤勤则坐在后座,听母亲简单介绍情况。
&ep;&ep;“我在沈家工作,是驻家护工。沈家你知道吗?鲲鹏海运就是他家的。”
&ep;&ep;任勤勤是一个象牙塔里的高考狗,哪里清楚那些实业公司。她只在心里默念,原来老妈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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