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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城姜家,养着个病美人。

姜家一事在宁城传得极为邪乎。

唯独对姜年,众人评价颇高。

说她艳若桃李,惊鸿照影,不过十七已是明艳倾城,只可惜恶疾缠身,红颜薄命,活不了多久。

美人在骨不在皮。

姜年虽是个病人,却当真是美到骨子里。

……

倏地,一道泠泠细音的软语飘来。

“爷爷喝茶。”

“师父喝茶。”

茶已经烹好,三杯清茶,最后杯才送到贺佩玖这儿。

姜年在较近的位置停下,微微躬身,只看他一眼眼神就闪躲,低眉顺眼,模样有几分宠物般的乖巧。

嗫嚅了阵才轻轻念出,音若黄鹂,软软怯怯。

“师,师叔请喝茶。”

“你是钟教授做徒弟?”贺佩玖没第一时间接茶,过于锋利的眼神落她小脸上,细细的端详,打量着。

特别是左耳垂上的一点朱砂红,看得他眼风昏沉。

隔得有些近,她不是感受不到眼前男人眼神的端详,这种眼神感觉不太对,像……

盯着猎物一样。

心里一颤,指尖也跟着一抖,漾了些茶水。

虽有杯碟托着,还是溅了些在她指尖。

刚冲泡的茶水有点烫。

像他端详时的眸色,徒叫人心里发慌不安。

“是,我小时候……”说话间,眼前的男人忽然靠过来,距离顿时贴近,一股冷香混合着茶香涌进鼻息。

姜年余光一偏,落进眼底的是他半边侧颜。

还有那双深潭的眸子,山河化骨成粱,薄唇殷红如血,瞳仁黑如深夜,繁星零落,眼窝深邃,眼尾外扩,微翘细长显妖。

要说是谪仙降世,神子化形毫不为过

她猛然间觉着头皮发麻,身体僵硬,空气都热得在噼里啪啦,烧的心尖一阵猛烈颤动。

“小时候怎么?”贺佩玖继续问,音色苏得悦耳。

隔得太近了……

连他说话时喉结的滚动都看得一清二楚。

姜年怔愣着,茫然无措。

倏地两张纸巾出现在指端,而他也顺势接过茶杯,送到鼻尖下嗅了嗅。

“擦擦手。”

贺佩玖敛眉品茶,浓密的睫翳盖住锋利的眸子,动作金贵优雅。

呷了口,太平猴魁在舌尖打了个转儿,忽的撩起眼帘,同时姜年急速转移目光,把纸巾揉在手里。

小脸跟打了腮红样儿。

“小时候拜的师父。”说话的语速加快,然后退回姜老身边,悄悄长吁口。

她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殊不知尽落贺佩玖眼底。

这姑娘……

怕他?

呵,有趣。

怕只是不熟,熟了就不会如此。

倒是小姑娘身上缕缕馨香,好闻得很。

众目睽睽之下,贺七爷操作略臊,惹来贺家人不约而同的对视。

七爷,说好的安距离呢?

客厅这边得了片刻宁静,就听‘咚——’的巨响。

众人饮茶的兴致被打断,姜老更是把茶杯摔在桌上,脸色难看得发黑。

“杨氏,你到底要做什么!”

杨氏推到的东西是姜年拿的一些跳舞的奖杯,奖状等。

“我要干什么,是你们要干什么!你们别以为我杨家没人,就着我一个人欺负!”杨氏也是憋得没辙。

凭什么出了事情所有的怒火由得她一个人受!

姜老脸色更是难看,握着拐杖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杨氏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揪着你一个人欺负!给年年撺掇婚事的不是你?把她当做眼中钉想要弄走的不是你?”

“我好歹也活到这数岁,还没有老眼昏花,你的那些伎俩我看的明白!但凡你有点真心,存着好意关心年年的终身大事,我也不至于这样对你!”

“你哪里来的脸替自己委屈叫冤!”

“呸,别在这儿讲的冠冕堂皇!”杨氏怒呸一口,“姜年是个病秧子,三步一咳,动不动就发癔症,这种病秧子哪个敢要,除非是瞎了眼!”

姜年依旧没作声,蹲在茶几边,托腮盯着杨氏闹腾。

“孟家来这儿闹事,你们得罪不起,有本事冲她们嚷嚷一个去。”

“要强抢姜年的又不是我,我就是在中间周旋,凭什么揪着我我欺负!”

杨氏一口一个病秧子,听得姜老血气上涌,脑袋一阵晕眩。

家里的蒋阿姨赶忙把药送来,就着茶水吞了降压药,姜年坐旁边帮着爷爷顺气,挑眼一道冷涩的光朝杨氏射过去。

“杨阿姨,就算我明天死,没人喜欢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的婚事几时轮到你一个外人做主?”

“我……”杨氏被问都一噎,刚刚吼得涨红的脸这阵就青白下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大抵得了不少好处。”贺佩玖温吞的补了句,敛眉品茶,优雅清贵。

姜年轻哂,“小师叔说得对,突然转性做好人,给我张罗什么定亲。孟夫人敢把自己与天叫嚣,想必出手阔绰,杨氏才敢做这种事。”

“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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