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门楣、给他们送终和侍奉香火就行。
&ep;&ep;可谁知世事无常,十年前他师父还没找到合心意天赋好的师弟,就出了意外,比他这个注定要早夭的人走在了前头。
&ep;&ep;“我自己都没能掌握我师父医术的五成,因为我是自己靠着师门留下的医书自己摸索的,大约也就只会了三两成,”安王笑容中既有怀念又有苦涩,“谁能想到我居然是偌大一个神医世家唯一的后继者。”
&ep;&ep;“此次回去我难逃一死,无论是我的病,还是我那位皇伯父,都不会在让我再活着出京城。”安王说起自己的生死来好像在说一个与他无关的人一样,满不在乎,“但这辈子我也活够了,待我死后我那皇伯父也不会好过的。也算是给我父母和我报了仇。但唯一我觉得对不起的人就是我师父。”
&ep;&ep;他将自己父母留下的势力经营得很好,也得到了刘屯日后会为他父母报仇的承诺,也告诉了那些忠心于他父母的人这件事,让他们在他死后可以在刘屯这里谋份前程,也给了忠心于他不肯另投二主的亲信准备了一笔钱财和后路,让他们可以有机会躲过皇帝在他死后的清算。
&ep;&ep;这些帮助他忠心他的人他都给了安排,问心无愧,但唯一弥补不了的,只有他师父了。
&ep;&ep;“我一死,只怕我那小心眼的皇伯父根本不会顾及我师父一门留下了多少高超的医术,恨屋及乌一把火把它们给烧了,或是随便糟蹋了,在以后便是真正的传承断绝后继无人。”安王往自己内衬脖子上摸了摸,摸出一把钥匙。
&ep;&ep;他将钥匙串了线时时刻刻吊在了脖子上。
&ep;&ep;钥匙暗黄暗黄的,被人保养得很好,没有什么污垢,但上面新漆旧漆共存,已经有些年份了。
&ep;&ep;“众人皆知我师父生前开的医馆名为济世堂,师门一门的所有书籍便在里面一个藏于空假山的箱子中。给了神女你们,或许,在其它地方我师门就后继有人了。”
&ep;&ep;“神女可先拿着钥匙,这是我的承诺,回京后我还会让人带神女去寻找。”
&ep;&ep;“你这……真的没办法了?”楚念没有接过他的钥匙,看着他那捧着钥匙的消瘦得好似只有骨头的手,心下叹气。
&ep;&ep;“我的身体早在我出生不久便毁了。”安王说这话时眼底晦暗不明,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钥匙,“若师父在世可能还能让我再苟延残喘几年,但现在他已经仙逝。而且我那皇伯父不知哪日就不继续装仁慈,想对我落刀了。”
&ep;&ep;“我父亲当年是名正言顺的嫡出皇长子,一国储君,后来却被他用下作手段诬蔑,而我那皇祖父偏爱幼子,忌惮素有贤名的嫡长子,明知道里面有问题却还是下令流放了我父母,假惺惺地施恩说我年幼可以留在京里。”安王握了握掌心的钥匙,眼眸里难得地透露出强烈的情绪,苍白的病容加上他那森森恨意的神情,看上去就像一个前来索命的厉鬼。
&ep;&ep;“当时不少朝臣和百姓们都认为我父母是冤枉的,但我父母为了我能平安长大认下了前往流放之地。”安王说到此处时情绪激荡不已,紧紧地抿着苍白的唇,钥匙被他双手颤抖却用力地握在掌心中,掌心被按出了深深的红痕,在他那白得几乎透明的手映衬下看起来触目惊心,“流放路上说是出了意外而亡,但谁知道皇帝在这里面没动手脚?”
&ep;&ep;“然后还给在襁褓中的我下了毒。”安王闭了闭眼让自己冷静下来,“虽然命大捡回了一条命,但身体根基已经毁了。更别提在我两岁遇到我师父前,还有慢性毒。”
&ep;&ep;“神女殿下,你说他这样的会容忍得了我活得长长久久?”安王摊开被印出红痕的手掌,将钥匙递给她,他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应当是说了这么多话喘不上气了,“反正我也活够了。”
&ep;&ep;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不过是还效忠于他父亲,暗中帮他的人以及心里的仇恨罢了。但他这副身体真的亲自完成不了了。
&ep;&ep;而且……有时候他也觉得没有意思。
&ep;&ep;楚念沉默地听完了安王的讲述,她知道安王不需要她的同情或是可惜,他只是把这些东西憋在心里太久了,现实又逼着他自己一人扛起来,在可能是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里,他想找个人倾诉,告诉别人这些年里他的压抑他的仇恨,以及……他的疲惫。
&ep;&ep;背负着这些东西踽踽独行,独自一人活在世界上,也不知对于安王而言,是好是坏。
&ep;&ep;他不想让他的亲信担心,又不想在合作伙伴面前露怯,更不想在敌人面前示弱,她这个非敌非友,没有太大利益纠葛,又有一定了解的人,就是很好的倾诉对象。
&ep;&ep;楚念没再拒绝,接过了他掌心中那枚纂刻了古朴的花纹的钥匙。钥匙一入手,冰凉的触感从手心传递到她脑中。
&ep;&ep;安王握着钥匙已经有些时间了,但还没能捂暖它,可想而知他的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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