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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对用鲜艳明亮的纸盒子包起来的汉堡套餐感到非常惊奇。
可乐已经不冰了,刚喝过的姜斌表示气也不是那么足了,但小孩子们还是对这个“糖水”非常喜爱。
这次来送东西,姜斌和罗娟都只字未提开学的事,总的来说过程还算愉快。
姜斌特意把鲁丽家放在了最后。
他们到底的时候,鲁丽正在做饭,小小的人儿,站起来还没有灶台高,已经很熟练地在生火了。
姜斌把给她和鲁老的套餐拿出来摆在灶台边上,问她:“爷爷呢?”
“爷爷去山里采蘑菇去了,”鲁丽看到他们送来的套餐盒子,也没表现出多么惊讶的样子,还是在生火,“姜老师,你说这个天还会下雨吗?”
鲁老一个人带着孙女,又是贫困户,只能吃低保,度日其实还是有些困难。
他这么大年纪了,还得上山去采一些野菜来吃,鲁丽小小年纪,在家里劈柴烧火做饭,什么都能行。
他们家请客最特殊,没有人敢提让鲁丽读书的事,平时鲁老脾气好,最好说话了,但只要一提这个事儿,操起扫把就能把人给赶出门去。
谁的面子都不给。
哪怕是孟宁,也只是没直接扫地出门而已,言语上也已经赶过好几次了。
“先别忙了,来尝尝汉堡,”姜斌招呼她,“这是城里的志愿者哥哥姐姐们送来的,你和爷爷一人一份。”
“不用了,姜老师你带回去吧,爷爷肯定不会吃的,看了也会不高兴,”鲁丽小小的人儿,心里却比谁都清楚,“爷爷从山上回来肯定又累又饿,我得给他做饭吃。”
姜斌也没勉强,他说:“那你现在把你的吃了,饭菜就能给爷爷留更多一些,我把爷爷那份带走分给别家,这应该没问题了。”
鲁丽就算再懂事,毕竟还是个孩子,对新鲜东西有兴趣,会好奇。
被姜斌这么一安排,她立刻就屈服了。
“那我赶快吃,别让爷爷撞上了。”
她飞快地把汉堡吃了,明显能看出来,她对里头的生菜和沙拉酱不是那么喜欢,但总算也开了次洋荤。
“这其实也不算什么好东西,只是大家工作之余没时间的时候,才会去吃的快餐,”姜斌告诉她,“以后你长大了,从村里走出去,多得是各种好吃的。”
鲁丽却摇摇头:“我不能丢下爷爷一个人,我得留在这里陪他。”
罗娟鼓励她:“你好好读书,到时候出息了,把爷爷一起接出去生活就好了嘛。”
“爷爷不会让我走的,他自己也不可能会走,”鲁丽太了解她爷爷了,“你们快走吧,不然爷爷一会儿回来了要生气的。”
回来的一路上,罗娟都在惋惜。
“丽丽那么聪明,如果能让她好好读书,一定能考上个好大学,她的人生从此就会被改写。”
“现在也还不晚,”姜斌充满希望,“宁哥今年可是下定了决心,扶贫工作不能拖,必须加快进度,不能让芦村在整个县里落后。”
等罗娟回来的时候,许令嘉还在想波妞的事,好不容易把她等回来,赶紧抓着她问:“你说波妞现在怎么样了?”
波妞现在正蜷缩在宿舍的床上,双臂抱膝,眼神空洞。
“人吃五谷杂粮,生病正常,”骆卢军语气平常地把药和水杯递给波妞,“按时吃药就好了。”
波妞还保持着抱膝的姿势,下巴枕在膝盖上。
“他们说我是神经病,矫情,”波妞喃喃道,“只有毛萍理解我,但她自己也受不了了,我亲眼看到她把刀割在动脉上,那么多血就这样流了满地……”
“毛萍已经救回来了。”
“她妈妈总骂她是赔钱货。”
“这是她妈妈不对,我已经跟妇联的同志说过了,他们会介入的,短期之内毛萍由政府机构看顾,不会再让她出事。”
骆卢军把药送到波妞嘴边:“听话,吃药。”
波妞这才张嘴把药吞下去。
她是生吞下去的,一口水都没喝。
“骆叔,我身上疼,”波妞沙哑着嗓音说,“学校组织体检,我没有问题,但我身上总是疼。”
抑郁症有生理反应,身上确实会疼。
这也是骆卢军发现波妞得了抑郁症之后,才去查阅资料知道的。
“骆叔知道,所以你得每天按时吃药,骆叔在或者不在你都得按时吃药,知道吗?”
“骆叔,”波妞突然抬头,侧着脑袋问他,“你真的很喜欢我妈妈吗?”
“我和你妈妈是很好的朋友,和你爸爸也是,”骆卢军心平气和地说,“他们走了之后,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把你爷爷奶奶当成自己的亲爸亲妈。”
“村里有很多流言,”波妞也有十六岁了,很多事心里都明白,“就好像鲁丽的妈妈明明是跟她爸爸离了婚,但她爷爷对外都说她妈妈生她的时候就难产死了,村里人都说你喜欢我妈妈,所以才留在芦村照顾我和爷爷奶奶的。”
“你也知道鲁丽的妈妈其实没死,是村里的流言在胡说八道,既然村里的流言一直都在胡说八道,你为什么会信我和你妈妈的这种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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