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桑邶求和,孤当真是怎么看都觉得有诈。”纳兰楮按了按眉心淡声问,“温卿可是看错了?”
&ep;&ep;温庭之将诏书呈上抬眸道,“殿下,送这封求和诏书的并非是贺林王,桑邶易君了。”
&ep;&ep;纳兰楮睁开眼睛,眸底深色,他微眯着眼睛有些意外,“易君?”
&ep;&ep;契雅公主的死,令战事未起。在此期间,桑邶皇族内部易君改位,贺岐王上位的第一件事,便是收回军队,快马传求和书至大郢。
&ep;&ep;贺岐王此人,温庭之略有耳闻。是个不涉朝堂的闲散王,对争权夺位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若非桑邶欲挑战事,想来他不愿意也不会被推上位。
&ep;&ep;“易君。”
&ep;&ep;纳兰忱轻笑了声,倦怠地敞怀躺在宽大的龙椅上。
&ep;&ep;他望着龙飞凤舞的雕栏房栋,目色涟转,深不可见。
&ep;&ep;温庭之看了眼御桌上未折合的呈书,嗓音温淡平和,“边防尽退入侵,戈番伤亡惨重,意欲求降,如今大郢全然掌局。”
&ep;&ep;他看着龙椅上眼睫如鸦羽懒散轻扫的太子殿下,停了片刻问,“殿下,是进是退?”
&ep;&ep;是进是退……
&ep;&ep;原本,他能毫不犹豫地挥兵攻入他国疆土。
&ep;&ep;温庭之问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犹豫什么。
&ep;&ep;是因为贺岐王求和,还是因为纳兰令珩不知死活地给他讲的道理?
&ep;&ep;诚然她的话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但不可否认,她寻到了他的七寸。
&ep;&ep;大郢最令四海畏惧也最强大的,正是无可比拟的瑰丽底蕴和国之风范。
&ep;&ep;强而不傲恃,民族有脊梁。
&ep;&ep;好比军报所书那几名最初以身作挡冷刃刀剑的将士,临犯侵者千百淌水过境,手无寸铁而敢以单薄肉身敞怀护着身后每一寸国土,这是世间最清澈的真心和最崇高的孤勇。
&ep;&ep;此乃他大郢江山。
&ep;&ep;纳兰楮漫然地勾了勾唇,慵懒疲倦地枕着手臂,阖目启唇。
&ep;&ep;漫不经心的嗓音掷地沉着,似叹似慨,“退兵罢。”
&ep;&ep;狼烟烽火,熄湮于此。
&ep;&ep;是最好的结果,也是最意料之外的结果。而虽意料之外,其实又在情理之中。
&ep;&ep;庆川军回朝,太子归玺。
&ep;&ep;圣旨传,易储君,位居信亲王。
&ep;&ep;许多事情一同发生,几乎应接不暇。
&ep;&ep;秦书尚未从易储君的圣旨中回神,便收到了庆川军归京的消息。
&ep;&ep;她来不及多想什么,连忙出门,恰好看见了缓缓停在上卿府门外坠温字玉牌的马车。
&ep;&ep;“庭之?”
&ep;&ep;温庭之掀开车帘朝她伸手,“上来。”
&ep;&ep;秦书笑了笑,跑过去拉着他的手上马车。
&ep;&ep;“你是专程来接我的?”
&ep;&ep;“不然呢,温府和上卿府可不同路。”
&ep;&ep;秦书皱皱鼻子,想起来问他,“对了,我刚才还在想陛下的圣旨,怎么忽然就易储君了?”
&ep;&ep;是易,而非废黜重立。
&ep;&ep;温庭之解释道,“是太子殿下自请的。”
&ep;&ep;秦书颇意外地啊了一声,刚想问为什么,话到嘴边又散了。
&ep;&ep;她惊讶完缓慢回神,静心一想就不觉得诧异了。
&ep;&ep;因为这才是太子。
&ep;&ep;无论到哪一步,都值得臣服。
&ep;&ep;秦书凝神安静了一会儿,轻唤了一声,“庭之。”
&ep;&ep;“嗯?”
&ep;&ep;“我想契雅了。”
&ep;&ep;她低头抚着食指上的花戒,眼眶不自觉地热起来,她及时抬手碰了碰眼角,把温度降下去。
&ep;&ep;看向温庭之扬唇道,“虽然我答应裴郁卿,不能再哭了,可是我很想她。”
&ep;&ep;她眼睛红了些,温庭之牵过她的手看着那枚戒指对她说,“契雅是最珍贵的朋友,她是上天派来的,拯救了苍生,历劫便回去了,对不对?”
&ep;&ep;秦书吸了吸鼻子低头笑,“对,我喜欢你说的,你说的每个字都是我爱听的。”
&ep;&ep;温庭之轻勾着唇角敞怀道,“要不要借你抱一抱?”
&ep;&ep;“自然,温卿的怀抱千金难求。”秦书不客气的倾身抱住他,十分贴心的拍拍他的背,豪气道,“温庭之,认识你真好。”
&ep;&ep;她看着他问,“你呢,认识我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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