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伟东躺在病床上,仰面看着天花板,天花板上的日光灯晃的他眼神有些虚,感觉天花板离他越来越远,又仿佛离他近的很,就像压在他的胸口上,让他喘不动
他知道,他的大限近了,听说人要死的时候,自己都能感觉的到,别人什么感觉他不知道,但他认为自己能感觉到,应该就是现在,他要死
唐伟东伴着改革开放来到这个世上,却没享受到改革开放的红他小时候是别人羡慕的对象,自己虽然是农村出生,但父母都是国营单位的工人,在那个国家管你生老病死的时代,在梦想就是解决温饱的农村人眼里,双职工家庭是多么让人羡
到了90年代,母亲退休他接了班,也成为一名“光荣”的国企工人,可惜,好景不长,赶上了国企改革的浪潮,他又“光荣”的成了一名下岗职工,他的人生也就此改
为了生计,他跑过业务,开过大车,跑过出租,做过生意,摆过地摊,钱没赚到多少,庆幸的是也没把自己饿死,还贷款买了房买了车,荣幸的成为“房奴”“车奴”大军中的一员,还娶了媳妇生了娃,而这也让他套上了沉重的生活枷锁,再也没有直起腰来
生活过度的劳累,早已透支了他的身体,能迈过古稀的坎,已经是家族基因的保佑此时,死对唐伟东来说,或许更像是一种解
唐伟东就这么躺着,昔日壮硕的身躯,萎缩成一团,病房的单人床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变得像海一样宽听到旁边好像有人在说话,他用力的竖起耳朵,却听不清说的是什么,算了,现在也不在乎别人说的是什么,反正一会牛头马面就要来接他了,以后就后阴阳相隔,两不相见了,别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预感到离开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唐伟东想最后看一眼他来过的这个世界,给他幸福快乐,也给他疲累忧伤的世
他用尽身的力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的转转眼
儿子坐在他右手的床边的凳子上,双手扶着膝盖,眼睛有些红肿,是伤心呢还是最近没有休息好?儿媳妇站在儿子旁边,一只手扶着儿子的肩膀,像是在无声的安慰左边床边凳子上坐着的是孙女,孙女双手握着他干瘪的手,在自己脸上摩挲,眼睛又红又肿明显哭过,乖孙女,不枉爷爷最疼你孙女的身后,背靠墙壁站着的是孙子,赫,这小子现在长这么高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他老子和他爷爷都孙子双手撑在墙上,低垂着头,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的哀唐伟东心情忽然好了起来,别看这小子平时不着调,可这是他的遗传作品,身上流淌着他的血脉,是他基因的延续,也是证明他来过这个世界的证
站在床尾的是自己的老婆子,她嘴里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原来是她在说话,或许是又在抱怨吧,吵了一辈子,不用猜都知道她想表达什想到这里,唐伟东忽然有些得意,忽然想放声大笑,一辈子没吵赢过老婆子,被老婆子欺负了一辈子,老子这次拍拍屁股先走了,看你以后还怎么跟我吵,再想吵就去挖老子坟头吧,哈哈哈,想到这里唐伟东大笑起来,越笑越开心,虽然躺在病床上没有表情没有动作没有声音,但唐伟东心里就是在笑,大
笑的感觉都自己飘了起来,越飘越高,孙女突然大哭起来,老婆子的抱怨也戛然而唐伟东知道,自己这是走了,跟这个世界彻底的再见了,再也不
窗外霹雳咔咔作响,大雨滴落在屋顶窗沿水缸打地的声音像一首交响乐,吵醒了唐伟
仿佛做了一场梦,梦里的唐伟东穿过无尽的黑暗,梦醒了却变成了幼儿,也不知道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也不知前世今生,哪一个才是
外面传来了隐约的哀乐声,和断断续续的哭声,有男有女有老有
唐伟东好像记得,今年好些个开国的元勋辞世,他们走过了辉煌的一生,创建了不朽在功业,即便离去,也会如同那巍巍泰山般,永远驻国人心
“我怎么知道这些”
“我就是知道,脑子都装着呢,而且记忆出奇的清晰,思维也变得敏捷”
唐伟东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重生这种比陨石撞地球毁灭恐龙几率都小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这是哪位路过的神仙大姐行的好啊,早知道能重生,自己一定多学点技能,回来就打开金手指,走向人生巅峰,迎娶白富可惜,自己前世只是一个普通人,像电器维修,游戏外挂,机械生产,互联网编程运营,这种带着金矿起步的技能,自己一概不会,唯一算是技能的驾驶,这个年代却用不上,可怜的唐伟东,,一重生就落在了起跑线后边半里
“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是自己领先了几十年的见识,了解大趋势,知道风从哪里来,只要做站在风口的那只猪,这辈子应该能过的很舒坦吧”,唐伟东给自己打了打
再也不想像上辈子那样劳碌一生的唐伟东,终于有了自己的志向,做猪,做那只风口上的猪,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不求大富大贵,也不求风光无限,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好好的享受一下人生,弥补一点上辈子的遗憾,再也不做房奴车奴妻奴儿孙奴,好好的为自己活一
至于现在?还太小!豪情消失,理志完毕,唐伟东又沉沉的睡
“啪”,一个巴掌拍在了唐伟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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