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被全校在匿名论坛上热聊的闻夷,此时正在老师办公室里听林猷像念经一样语重心长地嘱咐。
&ep;&ep;“...所以说,你这次月考呢,不要急,咱们慢慢来...慢慢来啊。”林班主任坐在办公椅上,一手端着茶杯,另一只手握着闻夷的试卷,啜了口茶,慢悠悠地吐了口气。
&ep;&ep;他接着说道:“你爸昨天跟我打了电话,我跟他说,闻夷最近表现比以往要有进步,小测虽然不会,但依旧都做了。你爸爸对你很欣慰,所以不要感到有什么心理压力。”
&ep;&ep;闻夷抽了抽嘴角,微微点了点头。他听着林猷荒谬的话语,不由得感叹过去闻夷到底成绩有多差,才会逼林猷这样地讲话。
&ep;&ep;“具体的我也不多说了,这次月考你尽力就好,反正只是一次月考嘛,对不对。”林猷抖了抖掉到试卷上的茶叶碎渣,交代道。
&ep;&ep;其实他是不想像个骗子一样神神叨叨这些东西的,但一来小孩子需要鼓励,二来...学校因为不久前的跳楼事故,对学生心理的关心程度直线上升。
&ep;&ep;每个老师都要求对那些成绩惨淡的学生进行一对一心理辅导,免得人一个悲愤再跳下去一个。
&ep;&ep;闻夷唔了声:“我知道了。”
&ep;&ep;“知道就好,知道老师就放心了啊,”林猷伸出手指,点了点闻夷,“别跟老师我搞出什么幺蛾子出来,听到没?”
&ep;&ep;“知道了,老师。”
&ep;&ep;林猷满意地笑了笑,摩挲了下下巴,小幅度地挥了挥手:“行吧,就这些了。对了,记得帮我把戚玉叫过来下。”
&ep;&ep;闻夷一愣,皱眉道:“林老师,这活...你可不可以找个其他人来做啊,我这不刚和他...”
&ep;&ep;林猷像赶小鸡一样,喝着茶,说道:“去去去,哪来这么多话呢?同学之间能有什么矛盾?俗话说得好,夫妻吵架床尾...”他似乎也察觉到这不是个好的例子,于是咳了咳,“赶快去,别了啊,再见,好好考。”
&ep;&ep;闻夷无奈只能跟他道别再见。
&ep;&ep;他先是去教室逛了圈,果不其然地发现人不在那里。遂又上上下下地跑了操场、室内体育馆等等地方,最后才推开了三楼男卫的门。
&ep;&ep;吱呀一声响起,戚玉面对着打开的窗户,手里捏着一根徐徐燃烧的香烟。烟头被烧了不知道多久,香烟短得似乎马上都可以烧到他的手指,可他却像毫无知觉一样如雕塑般背对着闻夷。
&ep;&ep;“...戚哥,”闻夷站在门口,硬着头皮道,“林老师叫你。”
&ep;&ep;戚玉半天都没有回应。
&ep;&ep;“戚哥?”
&ep;&ep;闻夷等了半天没有反应,心想戚玉不会这么幼稚地不理人了吧。他穿过洗手台,轻声走到戚玉身边,才发现戚玉竟然靠在墙上睡着了。
&ep;&ep;黯淡的卫生间里,戚玉俊美冷淡的面孔一览无余。青色的淡淡黑眼圈垂在眼下,薄唇紧抿,眉头皱起,似乎在睡梦中也不安神。
&ep;&ep;“——我很后悔,每个夜晚,我无数次想起她倒在血泊里,捂着喉咙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样子。”
&ep;&ep;晦暗单薄的月光中,戚玉淡淡道:“如果早那么五分钟,母亲就可以活下来。”
&ep;&ep;鬼使神差之间,闻夷伸出手,然而就在他接触到戚玉温热皮肤的一刹那,戚玉突然睁开眼,霎时两人眼睛对视,把闻夷吓了一跳,猛地往后倒退了几步,差点没有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ep;&ep;就在闻夷以为戚玉准备摔门走人的时候,戚玉捏了捏眉骨,声音带着些刚睡醒时的暗哑:“你在干什么?”
&ep;&ep;闻夷不自在地撇过头,“没什么,看你脸上有只虫,想帮你把它吹掉。”
&ep;&ep;寒冽的秋风从半开的窗口悄无声息地进入,吹起闻夷松散的碎发,在一刹那,他的黑发冷皮美好地仿若失真般让戚玉一愣。
&ep;&ep;“是吗?”他不怎么相信地重新点起了根烟,靠在冰冷的瓷砖墙壁上,仰着头吐出口慵懒的白烟,“...那么,谈谈吧,你干嘛把我的东西给戚嘉。”
&ep;&ep;“我当时就...顺手一给。”闻夷倚在窗边道。
&ep;&ep;戚玉眯起眼睛:“顺手?”
&ep;&ep;闻夷唔了声,嚅唲道:“他不是看起来挺可怜的...”
&ep;&ep;“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戚玉评价道,“不过有一点我总算认清了你。”
&ep;&ep;闻夷抬起头,表示洗耳恭听。
&ep;&ep;“说得委婉点,你看人不清。用我的方式来讲,就是蠢,蠢得无可救药。”戚玉的侧脸隐匿在单薄的尼古丁烟雾中,给人一种若隐若现的美感。
&ep;&ep;“我怎么看人不清了?”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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