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高亢长音拖着尾儿,踏着暖风杳杳漫步了数十公里。待它跌宕消沉,陆西沉回眸,眼尾像是缀着一滴刚刚凝结的冰霜似的,“你说什么?”
&ep;&ep;他垂眸,流光波澜起伏,嗫嚅道:“我爱你。”
&ep;&ep;姐姐只是笑,他不知道姐姐在想什么。她身上总是这样亲近又疏远,神秘又单纯。他又有些局促。
&ep;&ep;是自己太过了?太快了?是着急了吧。
&ep;&ep;在同事和在父母面前终究是不一样。自己真是……笨蛋。陆琂之略微沮丧,怎么在这样的关系里他总是毛毛躁躁和愣头青似的处理不好。
&ep;&ep;“我也爱你。”
&ep;&ep;陆琂之黯淡的眼神忽然点燃了火苗。“姐……”
&ep;&ep;她将食指置于唇前,对他挑了挑眉。一副心下了然,不必多言的样子。
&ep;&ep;毕竟是车上,保不准就是爸妈的眼线。
&ep;&ep;不否认的说,陆西沉就是喜欢看他褪去稳重体面的样子——看他理智瓦解,看他局促不安,看他跌落圣坛。在他的堕落中,她得到了宽慰。
&ep;&ep;家里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烂玩意儿,比起眼前这个鲜活的弟弟,真不该算上什么来影响心情。
&ep;&ep;“去哪里呀?”
&ep;&ep;“一会你就知道了”
&ep;&ep;“嘶,你有没有听说过,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ep;&ep;陆西沉纤细白暂的藕臂搭在车窗上,一双颀长的腿平平架起,端坐在座位上目光直视前方,调侃道。
&ep;&ep;她还穿着黑色的工作制服,及膝盖的短裙因为她的动作上提到了大腿中部,流畅的腿部缝隙线条皎皎可见。
&ep;&ep;“这里是,樊园?”如果她没记错这里是江城最大的园艺中心。这里培育着各种花卉,在小时候的某一年秋天,他们一家来这里欣赏过满圆的腊梅。
&ep;&ep;“是咯,这不是很快就到了吗?我可没有故意钓你胃口啊姐姐。”
&ep;&ep;“小姐,少爷到了。”张叔规规矩矩的报告,将车停在了樊园正对面的街边。
&ep;&ep;“好嘞,谢谢您了。”
&ep;&ep;他是第一个将她喊在弟弟之前的陆家的佣人。陆西沉不禁在下车时多打量了他两眼,是个生面孔,看着是个老实人。
&ep;&ep;不过嘛,人不可貌相。
&ep;&ep;姐弟两一前一后下了车,保持着“安全距离”。待走过了马路,再叁确认陆家银白色的商务车已绝尘远去,姐弟两方才又如同有磁铁吸引似的,自然而然黏在了一块儿——当然是陆琂之走的更多,几乎是小跑着过来,揽住了姐姐的腰。
&ep;&ep;现在六月下旬,太阳已斜斜的沉到天空一角,以至于闷热劲儿散去了不少。陆西沉身上的温度总是比常人似乎要低上那么些,加上江城的气候较为干燥,就算是距离这么近,二人间也没有湿腻的汗液作祟。
&ep;&ep;陆西沉踩着高跟,正好目光可以平视他若艺术家手下被悉心雕琢过下颚。
&ep;&ep;嘶,小时候还圆圆滚滚的有双下巴呢。捏起来肉肉还直颤呢。
&ep;&ep;“这里每年每个季节都有应季花卉展览。”
&ep;&ep;“所以你带我来看什么?”
&ep;&ep;“栀子花。”
&ep;&ep;“那种摆在路边的……”杂草,这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陆西沉噤了声,迅速整理好了语序,“摆在路边的景观花卉,这里也有?”
&ep;&ep;“嗯哼,而且这里应该是我们这块儿最大的栀子花种植基地了,他们这里任何植物都不分高低贵贱。现在应该是盛开了。”
&ep;&ep;“姐姐?”陆琂之微微屈膝,半蹲下来仰视着姐姐的眼睛。
&ep;&ep;“你在看什么?快看傻了。”
&ep;&ep;他明知故问。
&ep;&ep;“看你。”
&ep;&ep;他很干净,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都干净——在他近乎透明的澄澈中,她看不到一丝杂质。他的纠结退让,无非是让他更加的可以被她一眼望穿。
&ep;&ep;以至于她真的想弄坏他。
&ep;&ep;“好看吗?”
&ep;&ep;“……其实吧,你人比花娇。”
&ep;&ep;他被逗笑:“姐姐这个成语是用来形容男人的吗?”
&ep;&ep;“不可以嘛?”她微收下巴,神色慵懒。
&ep;&ep;“不可以。”
&ep;&ep;“偏要。”
&ep;&ep;“那听你的。”
&ep;&ep;“没骨气。”
&ep;&ep;“只对你这样。”
&ep;&ep;“你快油死了,弟弟你才17岁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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