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重这次留的后手挺多,最后一个便是远在陇西的董卓。
自古夺权大多先夺军权,但军权何进掌控已久,董重拼死拼活也只堪堪在虎贲禁卫中安插了三十多个人。
于是董重就想到了招外将进京,但也不是谁都能招的,万一人家来了之后一个哗变,拒绝共分朝堂,上来把自己砍了找谁说理。
于是董重就想到了同为董姓的董卓,同姓为一家的观念已经深入人心,宗法制始终是影响着华夏子弟。
董重在被太皇太后委以重任后,便暗自写了一封信传给董卓,大体讲述了计划。
他相信,董卓一定会来的,董卓这人是先帝的一心头大患,尾大不掉。如今官职已为前将军兼并州牧。
先帝曾多次诏董卓入京,甚至以九卿中的少府任之,想要董卓解除兵权。但董卓百般推让,一直耗到灵帝逝世。
“董卓要来了吗?估计还得一段时间,得快点扩张实力才行。”刘辩思索着,派人去请太后与何进,表示刘辩打算今晚办家宴于宫内。
而在此时的陇西,董卓与帐下兵卒一起烤着牛羊肉,喝着烈酒。羌女的歌声伴奏着,喝醉了的羌人载歌载舞,好不快活。
“大家尽兴喝啊!尽兴喝”郭汜抱着酒坛子躺在地上,嘴里念叨着。
“不醉不归!不醉不归!”李傕大口一张,就咬下了一大块羊肉,大口咀嚼起来。
“将军!我家侄儿初次上阵,就杀了三个敌军呢。”张济脸色绯红,和董卓勾肩搭背的,说起自己的侄子张绣,脸上洋溢着自豪。
董卓听着,拍了拍张济肩膀,声音粗犷,喊着“那好啊,再过几年,又是董某一猛将。等这娃长大,某家亲自给他找个婆娘。”
说罢,二人都哈哈大笑。
早前董卓推辞灵帝征辟少府时,理由便是部下不舍,离不开。其中自然有不愿放权的心理,但不能否认,董卓与手下将士相处的真的非常融洽。
边境的生活,虽然苦闷,但也使这些汉家二郎,多了几分豪迈,彼此直来直去,少有勾心斗角。
但凡事都有例外,例如号称九曲黄河的韩遂,一手算计纵横西凉,又比如此时正观察着董重信件的李儒,阴鸷的眼神与此时的董卓军格格不入。
“总算等到这一天了。”李儒攥紧手中的密信,上面的一字一句都显得弥足珍贵。
李儒早先给董卓的谋划就是,暗自积累实力,观望天下局势。
大汉的腐朽已经到根上了,正处于分崩离析的时候。外将不得召是不得入京的。但如今既然有人在京城传信董卓。
那不管是皇帝、大将军还是什么骠骑将军,都让董卓入京合法化了,那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李儒收起信,跑到董卓跟前,附耳轻声道“丈人,入京之事利大于弊,倘若事成,便是从龙之功,辅政大臣,可名垂青史。”
董卓听后兴奋不已,对着一众七倒八歪的部下喊道“兄弟们收拾收拾,咱准备进京立皇帝,当大官啦!”
李儒看着董卓如此招摇地就透露了此行目的,不由汗颜。自家丈人攻城略地、上马安邦挺好的,但若到了洛阳,恐怕很容易被那群善于权术的文臣所哄骗。
“不过若是丈人文武双全,那我还有什么用武之地呢?”李儒轻笑几声,他在这帮武人里总是格格不入,无论性格作风还是特长,李儒都不受其他人喜爱。
但董卓却能接纳他,甚至把自己的一个女儿也嫁给了他,这份恩情,李儒认为只有帮助董卓成就霸业,才可报答。
陇西的这伙野蛮凶残的军队,浩浩荡荡地向华夏最繁华的城市洛阳前进。
洛阳城内,仍是繁花似锦,达官贵人的生活总能成为普通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董重与太皇太后谋逆不成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都大小地方,所有人都在抨击谩骂董重的同时,夸赞着刘辩的智慧与王越的武艺。
明眼人能看出,这背后一定有皇宫中的影子,在古代舆论的掌控某些时候也能起到大作用。
就像现在,朝中的人散播了消息出去,重点宣扬了刘辩如何料敌于先,王越以一人之力,杀穿三十多个全副武装的虎贲军叛军。
而在皇宫里,宦官与婢女们在大殿内清理着血迹,没人愿意在全是血的殿中上朝议事。
不过,大殿上能血流成河,放眼古今也是少有,三十多人啊,一齐死在了宽阔的殿中。
廷尉今日比往常要忙的多,不算董重这个首恶,在殿前倒戈想要保命的人便有二十余人,官职或大或小,身份或尊或卑,总之,就是很复杂,很难惩治。
廷尉什么时候一口气处置如此多的朝中大臣?看似很简单,既然涉嫌谋逆,与董重一并砍了就好。
但除非是廷尉不想在朝堂上立足了,要不然不敢这么干。早朝时公然帮助董重诬陷何进的袁绍、袁术二人就是最难处置的。
明明,论罪过,这两人是除了董重之外最重的。但论家室,也同时是最大的。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袁绍袁术还是这一代的翘楚,你敢轻易杀个试试?
自从这帮人被关进廷尉后,无数人奔走于廷尉与皇宫,想要降低他们的罪过。
刘辩此时也是焦头烂额,这群人如何处理的确也是个大问题,都杀了自然一劳永逸,但却会引起本就贫瘠的朝堂人才紧缺。也会引起世家大族的记恨。
“但袁绍袁术,我真的想现在就全杀掉啊。”刘辩揉着太阳穴,头疼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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