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凌晨,时针分针重合,直指着最北的数字。
&ep;&ep;陈阮站在南边阳台,朝下俯视,门两侧的保镖已就位,他们坐在凳子上,彼此间没有交流。
&ep;&ep;她很幸运。这个时段不是阿彪的岗位,东边那个叫大白,西边的是晓风,都比阿彪好糊弄。
&ep;&ep;而今天,是她计划逃跑的日子。
&ep;&ep;陈阮回到房间,从床头柜最下层翻出身份证,旁边还有五百块钱。
&ep;&ep;开始住进来她有留心眼,那时正巧碰上沉辰星,虽极力抵抗与他谋和,但清原葵的事也并非无动于衷。
&ep;&ep;于是她把身份证预先藏了起来。
&ep;&ep;嵇相宇断了她一切和外界取得联系的方式。可他百密一疏,没有掌控住这一件东西。
&ep;&ep;没想到有一日竟派上了用场。
&ep;&ep;他今天不在这里,是极利的条件。此刻,阿彪也不在岗。就像阴暗的天际突然被撕开一道缝隙,有光透进,她必须把握住这个机会。
&ep;&ep;陈阮穿过长廊,回到嵇相宇的书房。之前一切都是演练,就为这一天,它终于来了。
&ep;&ep;她的手难免颤抖,那根杆子躺在角落,上端靠墙,下端抵着那片地毯——
&ep;&ep;几天前他们在上面缠绵的地毯。
&ep;&ep;愣了一晌,她抬起手狠狠拍上自己的脸。
&ep;&ep;时间紧迫,不能分心。她只有半个小时。
&ep;&ep;“啪嗒”一声,总电闸关了。
&ep;&ep;陈阮摸上腕间缠绕的细线,顺着线的轨迹,一步步在黑暗中摸索,来到门口。心中默数几秒,沉住一口气,推开了门。
&ep;&ep;穿过花园,她几乎是哭着奔跑向左边站岗的大白,手捂住半脸,不让眼泪流下。
&ep;&ep;大白愣了一下:“小……小姐?这…这么晚了,出……”
&ep;&ep;大白是个结巴,一句话要断断续续讲很久。陈阮没等大白说完,就把他打断。
&ep;&ep;“我的猫突然不见了,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你快去帮我看看。我养了它好久,不能丢。”
&ep;&ep;“家里好像跳了电,我怎么也打不开灯。可能是猫弄的,记得带两根电筒。”
&ep;&ep;大白摘了帽子,走向另一侧的晓风,跟他耳语了几句,就立马准备进别墅。
&ep;&ep;陈阮用余光打量,晓风并没有动,依然守在门口,眉头微皱,但仿佛并未起疑心。
&ep;&ep;他对大白说:“你一人跟小姐进去就好了,我得守岗。”
&ep;&ep;陈阮跟上大白,两人进了别墅,屋里是一片漆黑,大白分给她一支手电筒。打开开关,黑洞一样的屋子瞬间涌现一束光,在角落跳动。
&ep;&ep;她拍了拍大白的背:“你去左边找,我去右边,这样快点。”
&ep;&ep;大白很听话,转眼就上了左边的楼梯。
&ep;&ep;陈阮在后方目送他上去,等他手电的光束完全消失,面容变得冷凝而肃穆。她快速跑到右边的洗手间,打开门,进去,最后反锁。
&ep;&ep;水池台子上有她事先备好的两根蜡烛,角落里放着一盒火柴。她拿手电照着,就着光,划开火柴,然后点燃两根蜡烛。
&ep;&ep;昏黄而摇曳的微光充斥着这个房间。陈阮打开洗漱台上的化妆包,从里面掏出一张之前画好的面部轮廓图,就着纸上的阴影、高光一步步“复制”上脸。
&ep;&ep;半晌,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僵硬地扯出一个陌生的笑容。
&ep;&ep;陈阮端着蜡烛走出后门,她来到别墅北面的院子,草坪上有地方布满大片堆积起的枯树枝,是之前向园艺师讨要的。
&ep;&ep;她把蜡烛燃起的火芯倒向枯树枝堆,火头太小,很难燃起,直到她用尽了大半盒火柴,才有火苗烧起。
&ep;&ep;火光一起,便会烧得极快。在不久,它将把这堆枯枝烧尽,这片草坪烧尽,甚至是这片土地……
&ep;&ep;熄灭的蜡烛被放在石台,陈阮扒开旁边的草丛,里面临时搭建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废弃纸箱盒,掀开最上层的盖子,里面是一只猫。
&ep;&ep;它带着项圈,上面连着一根绳,末端锁在墙壁的铁扣上。陈阮解开锁,把猫的项圈取下,扔进一旁的火里。
&ep;&ep;她看着它,抱着它,头紧紧抵住它,直到她的眼泪流下来,流到了它软软的毛上,沾湿了一片。
&ep;&ep;“妈妈知道你很聪明,一定能逃出去。”
&ep;&ep;猫抬起头,看见是她,乖巧地叫了一声。
&ep;&ep;“旁边不远有收留站,到那要听话,以后会有……比我更好的主人。”
&ep;&ep;她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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