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赵永生的办公室门口,冯勇还没来得及抬腿进去,就看见已经人事部的两个同事站在里面正在和所长说着什么。他马上收回了伸出去的左脚,往后退了几步。
赵永生用余光瞄了门外的情况一眼,继续和人事部布置了当前的工作,没有支呼他。
两三分钟过后,事已交代妥当,他才对门口喊声:“冯勇,进来吧!”
“赵所,你找我?”
“老冯啊,现在你直管的六室现在还有多少人?”赵永生开门见山道。
“加我,六个。”
“其他五个,每天都坐班吗?”
冯勇挠挠头皮,有些为难地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除了,除了外出跑业务的人,都在正常坐班。”
对于王建华的情况,他现在还不想抖出来。在这研究所里像这种既不停薪留职,也不正常坐班的人不止他一个。既然人事部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他必定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
何况,这王建华虽然不上班,但一年到头还是时不时的给单位接了一两个单子。对所里,还是多少有些贡献的。
这么一想,冯勇就更加坚定了要为这老伙计打掩护的决心了。
做人嘛,总要稍留余地,看上去是为他人,实则也为自己。这是冯勇的处事原则。
“你个老狐狸!又给我打哈哈。”
其实即便赵永生自己不开口相问,他也是知道研究所的实际情况的。这留下的300多号人之中,能有200人正常坐班,他这个所长就算烧高香了。
面对赵所长的呵斥冯勇只能嘿嘿地笑了笑,没接这个硬茬。他知道,这么一大早就招呼他来办公室,赵所长绝对不可能找他核查一个出勤考核这么简单。
冯勇上前走近了几步,看了这个自己认识二十多年的老同事,老领导开始皮笑肉不笑地自己把话题又转到他的疑问上来:“赵所,啥事啊?”
赵永生看了冯勇一眼,随后俯身从柜子里掏出了一个公文包,然后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拿出一份材料出来,递给他看。他太了解这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冯勇,没有一点真材实料,就别想从他嘴里掏出一句非议下属的实话来。
冯勇连忙双手接过材料,只看匆匆第一眼,他嗓门就大了起来:
“这是真的了?这次动真格了?”
赵永生一边拿起桌上的茶杯,一边指了指材料笑了起来:
“哼!我就知道你这家伙憋不住。光看标题就咧咧了不是?不急,你坐下来,先看完,看完咱们老哥俩再好好说道说道!”
冯勇都感觉自己的手有点颤抖,恨不得一目十行。他要用最快的速度去了解和掌握这个无数次翘首以盼才等来的消息。
"赵所啊,我的老伙计,我已经在奔六的路上一路飞驰了……我以为,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等到这一天了……"
"可不,我们开完会,几个所长也是颇为激动啊。基地之前也有过几次这样的计划和预案,但因为种种原因最后都没有落地下来。我和你一样,等啊、等啊……这下好了!要动真格的了。"
赵永生拍了拍冯勇的肩膀,像是安慰他,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冯勇双眼闪着光,用力点点头。
随后,他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顶那少得可怜的几根头发:“你看看……看看我的这头几根零零碎碎的‘杂草’!那都是每天盼啊,盼啊!给盼秃的!”
赵永生笑了:"是啊,以前是光打雷不下雨,只有风吹不见草动,这下可盼到了!不过,这只是一个预案,是意见征求方案。目前仅限我们几个常委层面知道。接下来,基地让我们先摸摸底,不能走得太急,还得且行且看哪。"
"行,只要提上日程了,这事就有了盼头,我们,我们就有了劲!……"
说着,冯勇竟然激动了起来,鼻子一阵酸刺的辣劲。
赵永生点点头,心中一阵五味杂陈!这些年,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整整二十年,他们这一代人从曾经斗志昂扬的有志少年变成了一天到晚只盯着彩电,冰箱生产、维修的下海商人。
有时候,为了给大家伙都发一点工资,他们连电力公司的电力线路维修活都接过来干了……这其中的艰辛和憋屈,赵永生比谁都了解。
"老伙计,你现在可以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了吗?你的六室如果满编的话应该是多少人?"
冯勇听到赵所长的话,这才赶紧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回答到:"如果按1978年当时的满编人员来算,加上我这个主任,应该是17人。"
"未在岗的是些什么情况?你据实说,不要有思想包袱,我们今天是一起来探讨问题的,而不是问责的。"
这些年研究所的情况,他是知道的。只是在末梢环节,他为了减轻所里的压力,面对人才的严重流逝,他也只能听之任之。
"11人中,一人病逝,四人退休,五人报了停薪留职,一人……一人……"冯勇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赵永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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