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跟后妈生的。
&ep;&ep;孙奶奶打了个哈欠,靠在摇椅上睡了过去。
&ep;&ep;厘央找了个毯子盖在孙奶奶身上,心情低沉的上了楼。
&ep;&ep;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盛夏的傍晚越来越热,连晚风都带着燥热感。
&ep;&ep;厘央洗过澡趴在床上吹风,一口气堵在胸口处,有些憋得慌。
&ep;&ep;她拿着手机犹豫了一会儿,迟疑地打开网页,在搜索栏里输入‘异装癖’三个字。
&ep;&ep;她逐条看过去,神色渐渐变得认真起来。
&ep;&ep;她将词条看完,犹豫了一下,又在搜索栏里输入‘跨性别者’几个字,认真看了起来。
&ep;&ep;厘央仔细看了许久,觉得蒋树并不像‘异装癖’,他既没有浓妆艳抹,也没有怀疑或者厌恶自己的性别,也没有性别认知障碍。
&ep;&ep;他虽然喜欢穿裙子,却从来都不会化妆,头发也半短不长,好像只是对裙子情有独钟。
&ep;&ep;他是男孩,一个喜欢穿裙子的男孩。
&ep;&ep;厘央并不觉得这是错的。
&ep;&ep;她觉得蒋正德才是错的。
&ep;&ep;厘央抱着枕头想,蒋树每次任由烟头灼伤他的皮肤、刺痛他的血肉时,该是什么心情呢?
&ep;&ep;如果是她,她会很难过吧,毕竟伤害他的人,是他的亲人,甚至是世上仅剩的、唯一最亲的人。
&ep;&ep;孟希从厘央房间门口路过,看到她拿着手机在发呆,走进来敲了一下她的头,“想什么呢?”
&ep;&ep;厘央抬头看她,声音低落,“姐,你说小树是异装癖或者跨性别者么?”
&ep;&ep;孟希摇了摇头,语气肯定,“不是。”
&ep;&ep;厘央愣了一下,“你怎么这么肯定?”
&ep;&ep;孟希拉着张椅子在旁边坐下,解释道:“我刚认识小树的时候问过他,他告诉我不是。”
&ep;&ep;“……你怎么问的?”厘央眨了下眼睛,孟希向来直来直去,有问题就直接问,每次她觉得难以开口的事到了孟希那里好像都能迎刃而解。
&ep;&ep;孟希回忆了一下,“我当时直接问他,‘嘿!你是不是跨性别者’,小树反问我,是不是因为他穿裙子,就觉得他是跨性别者,甚至有性别认知障碍,我说我只是想问清楚,好知道我该把他当成朋友还是姐妹,毕竟是存在这种可能性的,绝对没有任何不尊重他的意思。”
&ep;&ep;厘央:“……”这两个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坦诚。
&ep;&ep;“小树当时说……”孟希拿起桌上洗干净的梨,咔嚓咬了一口,学着蒋树的语气道:“我是男人,一个喜欢穿裙子的男人。”
&ep;&ep;厘央想象着蒋树说这句话的样子,微微有些恍惚。
&ep;&ep;在过去的人生当中,蒋树可能无数次面对过这样的疑问,那些人不会像孟希这样坦诚和善意,那些人会用质疑和审视的目光看他,把他当成‘怪人’,甚至像蒋正德一样,把这当成是一种‘疾病’。
&ep;&ep;他虽然性子洒脱,却没有人能真正对这样的目光毫不在意,特别这些尖锐的目光是来自他身边最亲的人。
&ep;&ep;孟希嚼着脆梨,“仔细想想,其实小树说得对,为什么男人就一定要穿裤子,穿裙子就成女人了,它只是一件衣服不是么?”
&ep;&ep;厘央趴在床上,第一次意识到蒋树处境的艰难,“这个时代容不下他。”
&ep;&ep;只是一条裙子而已,如果是她也许早就退怯了,可蒋树仍然在坚持着,不知道为什么而坚持着。
&ep;&ep;李封鸣开音响店是为了梦想,孟希四处拍照是因为喜欢,蒋树不惧世人眼光,坚持把裙子穿在身上,他们各有各的坚持。
&ep;&ep;可厘央却没有梦想,也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她的一生总是循规蹈矩,父母替她安排好了一切,她从未像这些人一样,认真地坚持做过什么。
&ep;&ep;孟希含笑挑眉,“也许是这个时代跟不上他呢?”
&ep;&ep;厘央抬头,轻轻眨了下眼睛。
&ep;&ep;孟希笑道:“我们要对自己有信心,也要对小树有信心,更要对这个时代有信心,总有一天它能跟上小树的脚步的。”
&ep;&ep;厘央莞尔,情绪一下子散去大半,她特别喜欢孟希这副总是对这个世界信心满满的样子。
&ep;&ep;第9章打篮球
&ep;&ep;“十三中是这里最好的一所高中,听说历史悠久,很有文化特色,我也是第一次来。”
&ep;&ep;孟希一边介绍,一边带着厘央走进这所有些老旧的学校。
&ep;&ep;现在正是暑假,学校里很安静,校门大敞四开,保安懒洋洋的坐在大门口,见到她们只抬了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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