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办法?松溪快快说来。.”朱举人问。
张睿道,“朱兄应该知道我出去过吧。”
“对,你怎么出去的?我这一天着急忙慌,忘了这桩事情。”朱举人忙说。
“我们在的这世界,就是了空师父房里的画壁中的世界。”张睿低头看朱举人一眼,见他果然没有惊讶之色,便接着说道,“我那天听闻鸢尾一言,竟然灵台清明,物我两忘。再一睁眼就到了了空师父的禅房。”
“竟如此神奇。不知道鸢尾同你说了什么?”朱举人慢慢从床下爬出来,问道。
“你真愿意就这么出去?芍药姑娘怎么安置呢?”张睿再次确认。
朱举人摇头,“鸢尾如今也活得安稳,芍药定然不会受什么影响。”
张睿见他态度坚决,只好拿出一卷《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这是了空和尚的私物,天天供奉在禅房,已有了些佛性,镀上了淡淡金光。张睿怕他心性不坚定,特意求来的。
“这是佛经?鸢尾当天念了佛经?”朱举人好奇。
“并不是,鸢尾当时只说了十个字,菩提本无树,心事明镜台。”张睿随口念道。
朱举人还没接过佛经,只是低低念着这十字真言,脸上渐渐露出惊恐的神色,看到张睿方才好一些。
“这是怎么了?怎么我还在这里呢?”
张睿也十分诧异,他见朱举人似乎悟到了些东西,应当是如他一般,可以直接出去的。.可怎么他还留在原地,一脸慌张之色。
“怎么这里都是残垣断壁,更有些粉红骷髅,穿红着绿穿梭期间。那一个桃粉色衣服的骷髅,身姿窈窕,声声朝我问,朱郎,朱郎,云胡不归?”朱举人迷迷瞪瞪,将心事讲出来。
这倒好,不仅未见清明,反倒陷入了新的魔怔。
张睿便盘腿而坐,将《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搭在腿上,灵台放空,虔诚地轻声念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如此反复四五遍,张睿渐渐觉得毛孔打开,身体轻盈,鼻翼有清香浮动。他想睁开眼睛,却不由自主闭眼运行起《九阳震雷诀》。
曾有真佛言曰,天地间有七窍可修炼。人有七窍,所以能够沟通天地,吸纳真气,排除身体污浊,如此凝练体魄,超凡脱俗。张睿正在这超凡脱俗的最初阶段。
人体穴窍似满天星辰,张睿牵引着细弱的气息,一点点拂过经脉,打通孔穴。最初真气自如运转,毫不凝滞。渐渐有些细微障碍,张睿一鼓作气冲过去。再后来,穴窍似乎不见空隙,张睿那缕细弱的真气,寻不到出路,被挡在门外。
即便如此,张睿也感觉出不同来。他的身体仿佛成了一个容器,原本他只能望洋兴叹的天地真气,如今在他体内一点点累积。随着《九阳震雷诀》运转,真气越来越急,冲击的节奏越来越快。
仿佛突然有了光!
张睿感觉一缕真气已经穿过堵塞的经脉。然后有了第二缕,第三缕,直到所有凝聚起来的真气穿过。张睿心里长长地舒了口气。
所谓柳暗花明又一村,就是这一种感觉吧。真气穿过障碍,一路高歌猛进,遇到下一处障碍,又是如此循环往复,直到走过身经脉。
真气中蕴含的天地灵力滋养了脉络,又排出了不少油脂污垢,朵朵清莲在灵台绽放,浅粉色的花瓣和鹅黄色的蕊心,释放出清幽纯粹的香气。
张睿双手合十,默念了一遍心经,才慢慢睁开双眼。
此时,他的世界,已经发生了大变化。
漆黑的瞳仁泛着水光,显得稚嫩无辜。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目力已非往日可比,如今百里之内尽在他心中。哪一座山头有毛猴子,哪一处深溪有鲟鱼,他已经了熟于心。
“善哉善哉!张施主年纪轻轻,就已经步入仙途,真是天纵奇才,无怪乎师兄说你与我佛有缘。”了凡和尚身着□□,眉心一点朱砂,道一声阿弥陀佛。
张睿此时见了凡和尚,已经是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的阶段了。原先只觉得了凡和尚眉间的朱砂痣就是普通的美人痣,如今凑近一看,竟然似一朵血红的莲花,仔细一看却又不敢确定了。
“大师真是客气。我看您很有造诣,想来早已领先我多时。我能够引气入体,还多亏了空师父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当我念起经书时,似乎有佛莲襄助,使我灵台清明,身体舒展,如此才有了吸纳真气的机会。”
张睿也不太能说清楚,这个机会是什么,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他自然而然地就引进了第一缕真气,接着第二缕第三缕……仿佛就成了本能。这种玄之又玄的状态,实在难以言说。
了凡自然也知道这种玄妙的感受,于是不再多问,又体贴地说起张睿关心的事情。
“说来施主闭关已经有七日。那一日我师兄弟二人在此处静候施主和朱施主,突然间一片佛光闪动,我二人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之后就见你和朱施主凭空出现在地上。我们看你似乎有突破的征兆就没有打断,只是把朱施主送回厢房了。师兄原先也在你边上护法,只是出了件急事,他匆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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