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的人间烟火气,如果家里人做饭很好吃的话,大概就是这样味道。
&ep;&ep;排骨汤约西也喝了大半,等他俩吃完收拾好,差不多水也吊完了。
&ep;&ep;临走时,那位崔医生除了叮嘱现在天冷晚上不适合开车兜风,还嘱咐约西回去再睡一觉,休息休息恢复得会更好。
&ep;&ep;可能有药水作用,回来不久,约西还真困了,脱了外衣,换了一套奶黄的长袖睡衣就钻进被子里躺下,赵牧贞去阳台打个电话的功夫,回来她就已经睡着了。
&ep;&ep;她的睡相跟斯文不沾边,他早见识过,被子乱蹬只是常规操作。
&ep;&ep;只要闭着眼,她身上那股警惕和冷淡就直线下降大半,睫毛纤长上翘,眼皮上能看到淡淡的青蓝血管。
&ep;&ep;卫彬吹她美得高级,说她是那些童星出道里,唯一一个没有邻家感的女艺人,生人勿近,一看就大牌。
&ep;&ep;其实这话细想想,并不是什么好话。
&ep;&ep;她为什么会没有邻家感呢?
&ep;&ep;赵秀秀每年过暑假都要去外婆家,平时还好,乡下有很多同龄小朋友,她也玩得开心,但一生病,无论多晚她也要闹着回家。
&ep;&ep;只要她在电话里开始哭,风雨无阻,他叔叔都会在第一时间把赵秀秀接回来。
&ep;&ep;康胜的女朋友也是,来大姨妈肚子痛都会跟康胜撒娇说她想妈妈了,想吃妈妈做的什么。
&ep;&ep;女孩子更感性,眷恋是一种本能。
&ep;&ep;别的女孩子生病会想家想妈妈,赵约西不是,她习以为常,觉得自己挨一挨就好了。
&ep;&ep;她也才十八九岁,是个小姑娘而已。
&ep;&ep;她就像厚重典籍里的蝴蝶书签,过早的失去自由,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庇护,被超额的负重压缩,干燥到极限,除了美,被没收所有本性。
&ep;&ep;她必须单薄伶仃地存在着,同时肩负那些翻阅者眼里强加硬塞的仪式感,以脱胎换骨的方式成全这种惊世骇俗的高级美。
&ep;&ep;赵牧贞轻轻地,把她搭在被外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他没有握住她,怕她想挣开时会受到惊扰。
&ep;&ep;只是静静地放置着,看着她手背上淤了一点青色的暗红小针孔,指骨微微缩着,是不安的状态,会在睡梦里抓住他,又松开他。
&ep;&ep;他随她自在。
&ep;&ep;只是尽量减少存在感地陪着她。
&ep;&ep;直到日暮昏,约西才从这漫长一觉里睡醒,赵牧贞拉开她房间里的窗帘,让最后的温暖橘辉透进来,奶油一般的柔和色调,浓郁地铺在床尾的长毛毯子。
&ep;&ep;“你妈妈打过一个电话来,我没有接,要现在打回去吗?”
&ep;&ep;赵牧贞从窗户边走过来,把手机递给约西。
&ep;&ep;他逆着晚霞走近。
&ep;&ep;约西朝着窗外晚霞,他朝着她。
&ep;&ep;刚睡醒,加上烧退不久,人没什么精神,嘴里也苦苦的,约西不太想说话,接过手机,看见未接来电里的顾玉萍。
&ep;&ep;有一瞬间,她以为是顾玉萍记得自己每年年关底下都会感冒的事,直到看到微信里约舒霖发来的新消息,光看字面就能脑补他无能愤怒的样子。
&ep;&ep;[我们的妈!找了一个老外!]
&ep;&ep;[要不是我在购物中心亲眼看到!她打算瞒我们多久!她还说已经准备跟我们说了!]
&ep;&ep;[她要是说安排我们跟那个老外见面吃饭,你别答应!我已经拒绝了!]
&ep;&ep;约西理都没理他,也没给顾玉萍回电话,直接点进微信,给顾玉萍发了一条消息。
&ep;&ep;[只是吃顿饭的话,年前安排,地址时间提前一天告诉我。]
&ep;&ep;很快,顾玉萍回复:[是不是你哥跟你说了什么?西西,你哥哥他真的误会了,我跟nino其实已经认识很久了,他虽然比我小很多,但我了解他。]
&ep;&ep;目光只堪堪扫到那个男人的名字,约西就停了阅读兴趣,直接回复:[你自己决定就行,不用跟我解释。]
&ep;&ep;真到吃饭那天,约舒霖还是来了。
&ep;&ep;年关底下,北熙城大大小小的饭店都生意红火,一座难求。
&ep;&ep;那位被约舒霖称为绿眼鬼的nino可能是为了表示对中国文化的尊重,特地把这一顿初见晚饭定在钟雀楼附近的一个老胡同里,顺着路牌指示,七拐八拐才能到的烤鸭店里。
&ep;&ep;外面看着普普通通,鸭子店里头别有洞天,过照壁是一条石板路,碎石铺满缝隙,两侧是盛放的红梅。
&ep;&ep;约西想起来了,这地方她跟朋友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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