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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为什么你们这儿街啊巷啊的名字都好奇怪,昴日巷,为什么要叫昴日巷?”

&ep;&ep;约西喃喃自语,将书中一笔带过的地点圈出来,细细凝看黑色小方块。

&ep;&ep;她趴在床上翻书的样子,跟学习沾不上边,像在拍什么文艺风的写真镜头,连头发丝都是随性好看的。

&ep;&ep;赵牧贞说:“因为以前只有漕运的时候,昴日巷是常芜镇的入口,也是码头,昴日是昴日星官的意思,是星宿名。”

&ep;&ep;“星宿?所以昴日星官是神仙吗?”

&ep;&ep;“嗯。”

&ep;&ep;约西用笔帽戳戳自己的眉毛,“他住在昴日巷?”

&ep;&ep;“……”赵牧贞语噎半晌,随后道:“不是,昴日巷住的都是人,昴日星官住光明宫。”

&ep;&ep;“光——明——宫——”约西一字一念,念完很满意,“这个名字好听唉,听起来就像仙女住的地方,比如呢,像我这种仙女。”

&ep;&ep;话一出口,约西也意识到自己自恋过头,面色敛肃,顿几秒,她偷偷将眼睛从书缝里探出,以为无人察觉,却不偏不倚撞上赵牧贞一直看着自己的目光。

&ep;&ep;那目光,夹杂着一言难尽的沉默。

&ep;&ep;约西以声高占理,瞪过去说:“看什么看啊,我说的不对?”

&ep;&ep;赵牧贞想了想,还是出声。

&ep;&ep;“光明宫住的不是仙女,昴日星官是一只大公鸡……主职司晨啼晓。”

&ep;&ep;约西脸皮发烫,恶狠狠地剜过去一眼。

&ep;&ep;赵牧贞微愕,指腹摩挲纸面。他能意识到这样说话可能不太好,但他无法做到油嘴滑舌去撒谎,她万一之后因此丢脸,肯定又要怪到他头上。

&ep;&ep;他的猜测失误。

&ep;&ep;因为不必等到以后,此刻的丢脸,约西就已经怪到他头上。

&ep;&ep;约西将书憋闷一翻,盖在脸上,不理人了。

&ep;&ep;赵牧贞朝床铺看去。

&ep;&ep;她讲究的时候,每一根头发丝都要闪光精致,不讲究的时候也是真没半点偶像包袱,四肢瘫着,像一只寿终正寝的小王八。

&ep;&ep;目光触及盖在她脸上的那本书,书封上的旧碑二字古朴静谧,底图是一间四合院的窗棂,斑驳蓝漆,别一支如雪梨花。

&ep;&ep;是新版书。

&ep;&ep;因为昴日星官不是仙女是只大公鸡的事,他俩小幅冷战,晚上一块看电影都别扭。

&ep;&ep;赵牧贞说他不是故意的。

&ep;&ep;约西捧着他的冠军杯子喝水,怨气浓重说:“对,你气人是天生的本事,又不是第一次了。”

&ep;&ep;约西跟他翻起旧账。

&ep;&ep;前天她去找书里写过的陶店,老店铺早就不做营生了,陶器落伍,祖辈手艺也没人接。

&ep;&ep;年轻人外出务工,店里只有一个老阿婆。

&ep;&ep;老人家独居久了,见他们过来非常高兴,赵牧贞替约西表明来意,阿婆手直朝里摆,欢迎他们进去,一路絮絮叨叨和他们聊天。

&ep;&ep;制陶的工具都在后院,约西跟赵牧贞打扫出来,手机放在旁边录视频,约西按阿婆的指点和百度教程,和泥搭胚。

&ep;&ep;约西双手小心翼翼护着自己做的陶碗雏形,拉胚机低频咕咕嗡嗡转着,潮湿粘土在她手上一圈圈剐蹭。

&ep;&ep;腰身前倾,碎发都朝下垂,白皙鼻尖忽的坠落一滴汗,砸在手指上,晕开一小片泥渍。

&ep;&ep;天气太热了,即使阿婆搬了风扇来,院子里砖瓦烘热都似个火炉。

&ep;&ep;赵牧贞半蹲在檐下,地上摊了一堆工具,他帮阿婆修过时的录音机,悉心保存的磁带塞进凹槽,测试修好没有。

&ep;&ep;很快,呲呲声里转出一段咿咿呀呀的戏曲唱腔,二胡声、梆子音很重,婉转旦声唱着罗帕记。

&ep;&ep;录音机坏了,阿婆好久没听到这老戏,多少年唱腔却是记在骨子里的,戏文里唱到十八年后对簿公堂,阿婆哼吟,一拍不落地跟上词调。

&ep;&ep;厨房水桶里浸了西瓜,阿婆捞起来,擦净了,放在桌上,要切了招待他们。

&ep;&ep;赵牧贞怎么拒绝都不行,最后阿婆摆出要生气的样子来,他才恭敬不如从命地接了刀说:“那阿婆,我来切吧。”

&ep;&ep;约西洗净手,人有点蔫,接过赵牧贞递来的西瓜瓣,躲在老树凉阴下啃瓜。

&ep;&ep;过分的燥热,叫这一口红瓤顺嗓口沁到心里,凉浸浸的。手指抹一把发际的密密汗珠,约西松气,任摇头风扇将毫不解暑的热风送来,也舒服地眯起眼。

&ep;&ep;再睁开,后院草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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