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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入狱第六天的时候,朱国公突然间开口说要坦白招供,但在招供前,他想与大理寺卿沈从白私下说些话。

&ep;&ep;沈从白一身暗朱色官服,清俊含笑,手里提了一壶酒,一盘花生米,缓步走进牢中。

&ep;&ep;男子一身清贵,闲步如于庭,倒叫人觉得他当真是来会友,而不是来狱中审人。

&ep;&ep;看向了朱国公,虽被关几日,身上衣发已乱,但朱国公犹坐姿稳正,一派威风不减往时。

&ep;&ep;只不知,他还能撑得几时?

&ep;&ep;沈从白勾笑,“国公爷。”

&ep;&ep;“沈侯爷。”

&ep;&ep;朱国公看向了沈从白,眼神凌厉。

&ep;&ep;沈从白却仿若未见一般,只从容地把地上的稻草推至一旁,清了一小块空地出来,随后便席腿在旁坐下

&ep;&ep;将酒与花生米摆好,又亲自斟了两杯,“国公爷,喝一杯吧。”

&ep;&ep;朱国公接过了酒,一饮而尽,随后冷笑,如蛇般的眼神,直盯着沈从白,“沈侯爷好手段,令朱老佩服。”

&ep;&ep;沈从白玉指修长,骨节分明,指尖捻着酒杯,轻轻地转着,俊颜上,一抹淡淡的笑,似有若无,对于朱国公的话,不置可否。

&ep;&ep;“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朱国公又问。

&ep;&ep;沈从白依旧没有开口,只缓缓地抿了一口酒,醇厚的酒香,有些上头。

&ep;&ep;他面容,终于有了一丝丝变化。

&ep;&ep;朱国公又接着问,“我有些好奇,你是何时开始策划这些事情的呢?”

&ep;&ep;沈从白一副不解的语气,“朱国公究竟想说什么?”

&ep;&ep;朱国公一听他的话,便知沈从白心机沉,便是这一刻这儿没人,他也没有露出半分破绽。

&ep;&ep;可这一次的事情,他却知道,一定是他设计的。

&ep;&ep;也怪他,早就知道沈从白在查当年沈华去世之事,他却一直没下死手。

&ep;&ep;“你与你父亲当真很像,一样的聪明,一样的手段过人,查案子的时候,当真是半分细节都逃不过你们的眼睛,当年我本不想对他下手,我甚至也从中找了人与他商量,想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p;&ep;有些事情,不要闹僵,大家都好,有钱大家还能一起挣啊!可那倔骨头偏不听,非要查个水落石出,非要把我揪出来!”

&ep;&ep;朱国公说到这里,恶意地看了一眼沈从白:“无奈,我只好先下手了,哎,当时本想给他一个痛快,谁知他也是命不好,非要抵抗,听说死前,还受毒药折磨了五六天才咽了气!你说他要是当初答应与老夫合作,何至于这么惨?何至于累得侯夫人也心伤随他而去?”

&ep;&ep;朱国公刻意提了沈老侯爷当年死时的情形,又提了沈老侯夫人,就是想逼得沈从白恼火起来。

&ep;&ep;人只有失去理智,才能激出有用的东西。

&ep;&ep;可他到底是低估了沈从白,沈从白可不是那种黄毛小儿,任他激几句就会露出破绽。

&ep;&ep;虽说这儿是刑部,可是大理寺这些年与刑部协理的案子太多了,以至于沈从白对于刑部这里的每一层牢房,都知之极深。

&ep;&ep;这样的一间牢房,向来是关押重犯要犯。

&ep;&ep;即是关,也是监视。

&ep;&ep;这牢房指不定就是隔墙有耳。

&ep;&ep;朱国公这个时候找他来说话,难不成就是问个明白?

&ep;&ep;沈从白忽得脸色一狠,冲向了朱国公,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说我父亲是被你害死的?!”

&ep;&ep;朱国公见这个时候沈从白还不忘伪装,心下也是一阵惊,“沈从白,这儿没有外人,你就不必装了!你不是一早就在查这件事情了吗?也怪老夫大意,总以为你一个黄毛小儿,便是有几分聪明,也做不成什么大事,却不想在你这儿着了道了!

&ep;&ep;老夫也确实是惊讶你这手段,你是怎么知道国公府的地下道,又是怎么让人把龙袍放进去,还能弄出老夫通国的信?那些年的笔迹,竟是连老夫自己都看不出真伪,若不是老夫没做过,老夫都想信了这事啊!

&ep;&ep;还有,阿岩与林家那丫头的事情,也是你操纵之一?那你这心可真够狠,为达目的,连自己的亲弟也不手软。”

&ep;&ep;沈从白那只掐着朱国公的手,微微地又用了几分力,阴狠的声音又问了一句,“你只告诉我,我父亲是你害死的?”

&ep;&ep;这一刻,沈从白眼底曝出狠意杀念,那修长的手指,便仿佛是催命的利刃,朱国公眼底渐渐溢了几分恐意,此子,可怕如厮,可这个时候,他说什么也要逼他说出来,哪必一句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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