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黄烟烟提醒我,那天五脉聚首的晚宴,他也去了,就站在沈云琛身后。我回想了一下,依稀记得那张脸有点熟悉,可他一直躲在阴影里,一句话都没说,印象不是特别深刻。
&ep;&ep;这个人给我连写了两封匿名信,却又不肯透露身份,到底有什么用意?可惜那个会所管理很严格,只接待港澳台来大陆投资的商人,即使是黄烟烟也没办法大摇大摆进去。付贵唯恐打草惊蛇,没让她继续试探,而是留给了我。
&ep;&ep;“他既然暗示了你地址,一定有办法让你进去。”
&ep;&ep;我忽然想起来了。在那天晚宴上,沈云琛曾经给过我一张名片,说有事可以拿名片找青字门帮忙。那名片质地很不一般,有竹子纹理,想来是特制的。这事沈君也知道,我凭着它,说不定就能进入那个地址。
&ep;&ep;付贵一拍手:“很好!没问题了,咱们事不宜迟,马上出发。”
&ep;&ep;“现在就走?”我一愣。
&ep;&ep;“你还打算在人家闺房待多久?”
&ep;&ep;我这才意识到,这房间原来是黄烟烟的闺房,顿时有些手足无措。烟烟一脸淡然:“这房子我很快就卖了,所以没相干。”说完她先推门出去了。
&ep;&ep;付贵耸耸肩,拿出一顶宽檐鸭舌帽给我戴上,又弄了个口罩:“现在劫囚的消息,新闻和报纸都没提,看来被有心人给压下来了。但警察外松内紧,盘查得很厉害,你出门前稍微掩藏一下。”
&ep;&ep;我接过行头,给自己围起来,三个人一齐出了门。门外停着一辆桑塔纳,黄烟烟拉开驾驶室的门,迈开长腿坐了进去。我考虑到不要引人注目,就选择了驾驶室后面的位子。刚坐进去,黄烟烟突然回头,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对了,我忘了恭喜你,木户家的乘龙快婿。”
&ep;&ep;我一时语塞。木户加奈在回国之前,果然把我们的婚事告诉了五脉的人。这件事虽是权宜,可确实无可辩白。
&ep;&ep;“对不起……”我真心诚意地说,一阵阵地心虚。也不知道这一声道歉是指我在安阳骗她,还是指我跟木户加奈结婚。
&ep;&ep;黄烟烟耸耸肩,表示这事跟她没什么关系,我不需要解释。我用手把住前方的座位,把头探过去:“烟烟,我……呃,谢谢你这次还肯相信我。我会告诉你所有的事情的。”
&ep;&ep;黄烟烟从遮阳板里弄了副墨镜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我只是想知道,谁在拿黄家当枪使。”她冷冷的语气里蕴涵着杀气。
&ep;&ep;我悻悻缩回来头,偶然抬眼一瞥,发现那个青铜环恰好用一根蓝丝线栓住,正在后视镜下轻轻地晃动着。
&ep;&ep;那家高级品茗会所位于城东建国门附近,距离外交公寓很近。我们的车没法在那里停,于是我和付贵先下了车,黄烟烟找地方去停车。付贵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小窃听器,让我装在身上。他则躲在附近,负责监听。这个无法无天的探长,甚至还弄了一套警服,万一出现非常情况,他打算冒充警察去干涉。
&ep;&ep;我一切弄妥当了,迈步进了会所,迎头就看见“飘香品茗”的金匾额。这会所里是真气派,厅内摆放着四把檀木椅,两把太师椅,还有两扇人物画屏风,都是明清真品。柜台后头一个竹格大橱,里面的份格错落有致,放着各色茶叶,以及存放者的姓名。
&ep;&ep;见我进来,一个旗袍美女迎了上来,略一打量,便满是歉意地说:“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只接待会员。”我拿出名片递给她:“我想见见你们经理沈君。”旗袍美女一看那名字,脸色微变,连忙回到柜台,打了一个电话,很快又放下了:“您好,请您到竹思厅稍候,我们经理马上就到。”
&ep;&ep;然后旗袍美女带路,把我一路带入室内。这会所里真是不小,处处曲径通幽,我都快转晕了,突然在前方走廊旁出现一簇竹林,想必就是她说的竹思厅了。我信步刚要迈进去,从一旁突然伸出一只手来,一下把我的嘴捂住。我想要挣扎,却一点力气都没有,眼睁睁看着那手把窃听器取走,轻轻交给带路的旗袍美女。而我则被一路拖行,拖到一间狭窄的办公室内,丢在地上。
&ep;&ep;这时我才看清拖我走的那人。这是个身高近一米九的壮汉,剑眉短发,鼻梁高挺,唐装下的肌肉块隆起,难怪我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
&ep;&ep;“许先生,我没想到你这么鲁莽。”壮汉坐在办公椅上,这个单薄的椅子似乎支撑不住他的重量,发出咯吱的声音。
&ep;&ep;“你是谁?”我抬起头,忽然觉得这人似乎有点眼熟。
&ep;&ep;“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呀。”壮汉咧开嘴,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给许和平教授抄家那天,我可是被你打断了两条肋骨呢。”
&ep;&ep;我父母自尽那天,学校的革委会战斗队的头头带着一群人来抄家。那头头叫魏大军,大学篮球队主力,也是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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