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子渐渐消失在浓雾中的背影,秋焱也感觉到自己似乎阳寿未尽,让人家划船来空跑一趟,怕是有些生气的。
恍惚间不知身体经历了怎样的颠簸,他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河边。此时仿佛体内的血早已流尽,只是不知为何还活着。
河边人来人往,指指点点,每个人都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围观,却没人愿意伸手哪怕仅仅是扶他一把。就这样尴尬的躺了许久,一个围观的小孩子在人走光之后偷偷靠近,把手里干巴巴的饼放在他脸侧,抬眼看去,孩子已经一溜烟地跑走了。
挣扎半晌,他拼尽力气一口口啃下干饼,缓了很长时间才死命咬着牙摇摇晃晃支撑起身体。
他又活过来了!
凭着一口气盲目的在路上走着,发现完迷失方向后便闭着眼睛往有声音的地方走,他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朝着有人的地方去,只要那里有人就有可能遇到手下撒出来的暗鹰。
他在大街上出手救了这个女孩纯粹是因为路见不平,根本没想过要人家回报什么,然而这年轻女子也显然没太往心里去,给他疗伤休养还要签契约,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不过几经波折也算是有了个暂时的容身之所,至于外面的事,自然有人掌控大局,他失踪一段时间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短暂调息过后,身体的孱弱之感越发明显。秋焱不得不停下来喘息,捂着嘴低声干咳,他用力忍住胸腔里翻涌的血腥气,只觉得体内每一根经脉都在撕痛,脸上的伤口也如火烧一般疼得厉害。
咽下喉咙里的血沫,抬手摸了摸脸上的纱布,秋焱不禁感慨,昨日战神,今日蝼蚁,如此大起大落真是荒诞可笑!
“秋焱?你睡了吗?”
清亮的女声从门外传来,他立刻收回情绪,沉声回应,“刚醒,姑娘请进。”
文甜甜穿着白色单衣披了件外袍,手里端着一个小烛台,轻轻推门进来。看到这男人独自呆坐在床上,脸上的纱布被血浸透,手心里也是渗出来的血水,顿时吓了一跳,赶紧三两步走过去。
“你没事吧,怎么能乱动?哎呀,你看看伤口都裂开了!”急急放下烛台,伸手就去帮他解纱布。文甜甜见他这凄惨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开骂,只是语气重了些,“刚刚听到咳嗽声就知道你又难受,伤口疼怎么不跟我说呢!”
“我不疼,不碍事。”秋焱闭着眼睛轻轻说话,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会牵动伤口,他只能尽量让自己显得不是很痛。
文甜甜拆下带血的纱布,忽然就理解了医院护士的暴脾气,面对不听话的病人,真是会被气的半死。
“你白天睡着后,我去翻了翻药柜,找到些止痛的药粉。一会儿我帮你洗洗伤口重新上药,再加点止痛的,让你晚上能睡得安稳些。”文甜甜生着气,懒得看他,自顾自道,“你要是还疼的厉害,我明天再想办法给你弄点吃的止疼药,今晚就先用点药粉凑合吧。”
秋焱没再说话,他看着文甜甜忙里忙外的打水处理伤口,整个人变得十分沉默。
换了干净的纱布,文甜甜总算松了一口气,扶着他慢慢躺下,“我看着你,等你睡着了再走。安心睡吧,不用总防着我,这地方荒郊野岭,我一个小姑娘也不能拿你怎样。”
感觉她柔软的小手握着自己放在身侧的手,掌心的温度传来,暖暖的让人心安。
秋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睡过这般安稳的觉了,好像从自己十几岁的时候开始,每天都在如履薄冰的算计中度过,连踏实的睡个觉都成了他不敢想的奢望。这段时间又吃了太多的苦,生死挣扎人间冷暖都尝了个遍,此时一点点温暖的举动就让他倍觉安心。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上午,文甜甜起床后先去看了看秋焱,发现他还没醒,便琢磨着去小树林采些果子和野菜回来。上次听死鬼提了一句那里还有地瓜,这回便去找找,万一能找到,这两天就能在煮粥的时候放上几块,也算是给秋焱改善一下伙食。
出门前,文甜甜把包子连同它的小窝一起搬到了秋焱的房间,让小家伙帮忙照看着。
包子也很懂事,乖乖的缩在窝里守着床上昏睡的人,不吵不闹的样子让文甜甜又忍不住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
背着自己的小竹筐,小丫头美滋滋地走在山间的小路上。
“死鬼”这几天特别安静,尤其是秋焱醒来后他更是没说过几句话。文甜甜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并没放在心上,“死鬼”的脑子她向来琢磨不透,多想也是白费力气。
秋天的小树林里有很多熟透的野果,摘了不少放进筐里,各种蘑菇野菜也能采到很多,把她的小筐子装得满满的。
回去的路上顺手摘了几朵小野花,拿在手里一甩一甩的,哼着没什么调子的小曲,脚步轻快地回了家。
把筐子里的东西部倒进一个大木盆,打水洗了几个果子,拿回厨房切成小块,边切边吃。
待她端着果盘推门走进房间的时候,秋焱已经靠坐在床头,包子正趴在床边,一双小眼睛紧紧的盯着他。
“你怎么坐起来了?当心伤口。”文甜甜走过去放下果盘,习惯性的掀开他肩头的衣服,见伤口没有渗血才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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