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秋焱坐在马车里,自从文甜甜走后他就再没心思看信件了。
马车的帘子一直是拉起来的,他就那样靠在窗边,静静地瞧着远方,生怕错过了那一抹烟花。
烟花始终没有亮起,他只看着外面的雪景,竟然发起了呆。
“启禀王爷,前方千米处有一人一马拦路。”
“什么样的一人一马?”
他想起之前叶时渊来信说要跑到外面接他,以表对他这个王爷的尊重。看完信后他当时就翻了个白眼,毫无王爷包袱地内心吐槽。
“是个灰衣服的年轻人,约莫二十来岁,牵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马,脚边还插着个木牌子,上面写着‘秋公子’三个字。”
方秋焱一听这话,顿时挥挥手,懒得去看一眼。
“他是叶大将军家的小公子叶时渊,暂时负责这边的事务,此次是来接应我们的。你去把他的马收了,让他上车来,就说本王要见他。”说完,他便扭头继续望着远方。
过了没多久,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车外传来,“你们王爷好大的架子,我们家秋公子都没这么多事儿!”
“马给小爷牵好了,弄丢了我可为你是问啊!”
话音落下,马车门被推开。叶时渊动作缓慢地走进来,随便找了个角落,直接半躺下,还舒服地叹气,“你这金玉马车确实不错,暖和又宽敞,要不是级别不够,我也弄一个。”
“这车一直放在宫里,很少用到,等回去京城你就牵回去当代步吧。”
叶时渊沉默了一下,随即捂住嘴狠狠咳嗽,直咳得喉咙腥甜,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
“你,咳咳,你真要送我?咳咳咳,我出门要坐这车,不得被老爹揍死,咳咳咳……”
京城那地方等级制度极为严格,他到底是个将军府出身的小子,皇室的金顶马车随便哪辆都是他碰不得的。这也是他不喜欢回京城老宅的原因,束缚太多,干啥都麻烦。
方秋焱见他进来后咳嗽不止,便起身坐到他旁边,拉过他一只手腕把脉。眉头越皱越紧,随后又拽过他死死捂住嘴的那只手,掌心已经被大片的血迹浸湿,暗红色的血顺着指缝滑落。
“回京后,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躺着,我会让叶将军看住你,没有一年半载休想出门。”说着,方秋焱从桌旁的暗格中的瓶瓶罐罐里挑出一个白玉瓷瓶,打开盖子倒出一粒药丸。
扶着他的身子,将药丸塞进他口中,又拿起茶碗给他灌了两口水。
叶时渊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神戒备时还能撑一撑,可稍微放松下来就会是现在这幅病怏怏的模样,无软无力,连手臂都很难抬起。
“你……用不用这么狠?”叶时渊哭笑不得,服下药丸后胸口火烧一般的疼痛淡去了很多,他生无可恋的往后一倒,又软趴趴地躺下了。
“秋焱,你知道我不喜欢呆在京城的,要休养完可以给我换个地方,干嘛非得在老宅?”
方秋焱拿了软布塞进他手里,让他自己把掌心的血擦干净。
“你都三年没回家了,你娘的牌位连我都去祭拜过,你这个当儿子的却没上过一炷香。”
“我知道你是接受不了宣姨离开这件事,总想逃避。可是三年过去,也该醒醒了。你爹和两个姐姐每天都在盼你回家,还有叶广凡,出征之前还托我照顾你。”
叶时渊手里攥着软布没有动弹,哑着嗓子平静道:“可是秋焱,我不想死在家里。”
方秋焱闻言怔了怔,随即笑着拍拍他胳膊,“谁说你要死?哦,我明白了,你自己偷偷跑去看过郎中,是郎中说你命不久矣?”
“那不然呢,我又不会医术。”叶时渊有气无力地哼哼。
“放心,你这是累的,没大碍。当初伤势刚痊愈就千里奔骑赶来东南,这段时间整个局势又靠你一人撑着,累成这样也是正常。”方秋焱目光投向窗外,继续道,“至于旧伤,恢复的很好,等甜甜回来后给你开点药调理下身体就能没事了,不用担心。”
叶时渊再一次沉默……
“方秋焱,你整我?”
“没有啊,我很正经的在跟你说病情。”
“那你刚才把脉的时候眉头都要皱成麻花了,吓得我还在想回去要写遗嘱的事,这会儿又告诉我不用担心?”
方秋焱一脸无辜,“我刚皱眉了吗?没有吧。”
不知是不是药效起了作用,叶时渊忽然气得翻身坐起,声音都变大了不少,“你,你怎么这么无聊!”
哪有人一本正经地开玩笑?这家伙分明就是在逗他!
叶时渊怒气冲冲,却没再咳嗽,只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无聊透顶的男人。
“给。”
一个小瓷瓶扔过去,叶时渊顺手接过,“这啥啊?”
“九转归元丹。药效虽不及甜甜在不东镇时给你续命的那颗,但用来调理身体还是有效果的。”方秋焱淡淡的说着,望向窗外晚霞的眼神忽然一亮,“她回来了,你还不走?”
“谁?我走哪去?”
叶时渊一脸不解,拿着药瓶的手顿了顿,“这药一天几粒啊,能当糖豆吃吗?”
“正常来说一天一粒即可,但你若想死的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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