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四起,风在丘壑的引领下发出一阵阵呜鸣,山石在风化作用下突兀异常,形成一片怪石林。此刻四名身穿官服的男子衣衫破烂,为首的一人喊到:“阁下到底什么意思,我们是东州纪氏王朝的使臣,你可知道若我们的皇帝知道我们死在宁西,会造成多大的后果?”四周依旧是一片沉寂,那男子咳了一口血,接着道:“阁下不如放我们一马,我等回到东州,必有重谢!”其余三人环顾着四周,片刻之后缓了口气,其中一人说到:“看来应该是放过我们了,不过这人是谁啊,我们十几人的队伍,硬生生被杀到了只剩我们四个,看来还是顾忌我们东州的。”为首那人点点头,不过很快喊到:“不对!”话音刚落,一道剑光闪过,一道细微的红线出现在这人脖子上,其余三人见此面带惊恐,没等几人开口便如同前者那班,脖颈处出现一根红线。
一个戴着斗笠掩着面纱,浑身黑袍的人扫视了地上的四具尸体,淡漠道:“东州,我们走着瞧!”声音很低,但能分辨出是女声无疑,一柄细长的黑剑被女子别在腰间,女子看了看四周,然后起身离开了此地。女子身形几次闪烁,在这茫茫戈壁中穿梭,直到日薄西山,女子才进入了一个小城之中,进城前女子脱掉了黑袍,漏出了本来的一袭紫衣,斗笠褪去,只剩面纱,竟是一个十二三岁模样的姑娘,城中的守卫显然认得这个女孩,开口道:“汐儿你又偷偷溜出去玩!”女孩做了个鬼脸,娇嗔道:“孟叔,你可不许告诉我爹啊。”被叫做孟叔的守卫哈哈一笑,叮嘱了女孩几句就接着守城门了。
女孩走到一个院落中,一个没了双腿的中年大汉看到女孩后脸上洋溢着幸福地微笑,说:“汐儿,饭已经好了,是佟姨给你做的你最喜欢的,快吃饭吧。”“好!”女孩摘下面纱,露出那张精致的脸蛋,一头的高马尾更是显得特别精神,怎一个英姿飒爽了得!女孩回到自己屋里将腰间的软剑取下,然后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衣物就去吃饭了,剑匣内,除了一把软剑,还有一根玉笛,只是这笛子孤零零地躺在那里,没有与之相匹的流苏。
月余后的乾启城皇宫内,纪元杰将砚台砸到地上:“宁西?他怎么敢的,弹丸苦寒之地,能以一州自居就够勉强了,你确定去宁西的两波使臣无一返还吗?”跪在地上的士兵连连点头,说道:“确实如此,我们去宁西的使臣没有一个回来的。”纪元杰大怒:“先帝给他们的教训我看是远远不够啊!”一旁的纪淳煅开口道:“陛下息怒,如今我们的兵力都在往北境调派,区区宁西不足挂齿,除了宁西的使臣下落不明外,别的州可有什么异动?”
“叔叔,我们东州之所以强大,并不是因为我们纪氏有多强,而是这份传承,轩辕氏盘踞东州那么多年,说白了,也是因为上唐的底蕴,其他州中,除了闽州妫氏,楚南芈氏与我们大致相同,别的不足为惧。”纪元杰没有回答纪淳煅的问题,而是说了这么一段话,纪淳煅显然知道这个事情,点点头,纪元杰接着说:“你说修行的最终目的,不就是权力吗?尝试过权力的滋味,又有几人能守得住寂寞的。人生在世不过百年,修行之道也不过两个,撑死三个百年,我们既然生来就出生在权力的中心,就更得去争取些什么了。”纪淳煅有些看不懂自己这个侄子了,他想等纪元杰接着说,只是纪元杰没有再开口了。
“宁西的事,再去查一遍,多派些人手,要是他们执迷不悟,我不介意再灭他第三次。北境的事还是重中之重,前些日子探子来报说还在找那女子,想来应该也该有结果了,无论她是生是死,我们都用她为理由进军剑北,万氏给我们打理这剑北也辛苦了,该收回来了。”纪元杰对着纪淳煅说道:“子书博就先留在薰芷学院吧,至于青丘环姒,只要不越线,不用去理她,只是要看好澜儿。”纪淳煅点点头。
“下去吧。”纪元杰让所有人都退下了,他自己则在书房之中,对着先帝的遗作感叹道:“父亲,你说你当年对宁西,是不是太急了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