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索菲太太此刻的心境简直无法形容。
&ep;&ep;她就是一个已经被灌满的水球,只需要小小的针就能把她戳爆。炸开的不是水,而是湮灭所有的滚滚岩浆。
&ep;&ep;在这个家里没有人会不知好歹地成为那根针。
&ep;&ep;除了偶尔不听话的、倔强的维莉雅。
&ep;&ep;“欺骗父母,用假身份私自登船出海,船上死了人也完全不和家里联系!在外面混迹那么多天才回来……现在这些都可以暂时不提。但你不去,遭殃的就是整个艾斯莱家!”
&ep;&ep;房子里的其他人都默默闭耳,假装听不见女主人愤怒的大喊。
&ep;&ep;只有一个人必须承受耳膜震裂的风险。
&ep;&ep;也是维莉雅。
&ep;&ep;她趴在床上,整张脸深陷柔软的枕头,而索菲就站在床边。她觉得自己快要失去呼吸了,母亲的声音还扎进大脑。
&ep;&ep;正在喋喋不休地说明利害关系,让她听从命令,去做公爵大人的秘书。
&ep;&ep;“……虽然他很离谱,要求本地贵族子女轮番上岗,并且从姓氏首字母排序,我的女儿莫名其妙地成了第一任公爵秘书。但是任职公文已经下达了,你敢拒绝?奈欧莎现在是新公爵的领地,他手里还有军队,你想和我们一起因为你毫无缘由的违令而受罚吗?”
&ep;&ep;索菲说着,由困惑又转到气愤。
&ep;&ep;不止是气维莉雅,也恨那个公爵。
&ep;&ep;“逃家”的女儿才到家两天,看她实在情绪低落,特别反常得不爱说话的样子。她和丈夫都觉得女儿在外肯定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就算有怒气,也决定等她在家缓缓再仔细盘问。
&ep;&ep;谁知道她还没缓过来,比她晚一天出现在奈欧莎的公爵就公示了他的暗地里早已传遍的真实身份,还下了奇怪的命令。
&ep;&ep;说是为了更快了解奈欧莎的情况,要熟悉当地的贵族子女前去协助事务,而且秘书需要长住庄园。
&ep;&ep;真是前所未闻,可笑至极!
&ep;&ep;如果不是他们一家和公爵没有交集,甚至没见过面,索菲都要怀疑公爵是看上了自己出众的女儿。但是瞧不起艾斯莱家,所以编了借口想把她骗去。
&ep;&ep;同样有这个想法的,还是维莉雅。
&ep;&ep;在环绕耳边,非但不止不休,还变本加厉扩大嗓门的魔音下,她早就心神放空,飞到了四天前。
&ep;&ep;也是和阿德里安做爱的第二天。
&ep;&ep;其实他们只做了一次,后半夜她在他怀里睡得很沉。
&ep;&ep;醒来时是中午,阿德里安不见人影,据格雷文说是忙着善后弗雷斯顿村庄的事,以便早日离开。
&ep;&ep;她听了,没说话。
&ep;&ep;这个人在她身上露出的地方没留下痕迹,但被衣裙遮挡的胸口、腰腹、腿根,都是他标记般的红印。
&ep;&ep;别人看不见,却肯定知道他们昨晚做了什么。
&ep;&ep;特别是阿德里安的人。
&ep;&ep;维莉雅不想见到他,和任何与他相关的人。
&ep;&ep;他明明答应结束两个人不清不楚的牵扯,不再浪费彼此的时间。
&ep;&ep;可怕的是哪怕他像这样反悔了,她也做不了什么。
&ep;&ep;于是她逃跑了。
&ep;&ep;她当然知道格雷文就在后面跟着,一路护送她安全回到奈欧莎。没想到的是,阿德里安也在次日抵达。
&ep;&ep;公爵秘书?
&ep;&ep;他想干什么?
&ep;&ep;非常明显的心怀不轨。
&ep;&ep;但维莉雅面前只有一个选择,妥协。
&ep;&ep;同时她深刻地感受到他们之间不平等的鸿沟。
&ep;&ep;作为奈欧莎领地的子民,一名表面风光实则家族落魄的贵族小姐,她违抗不了公爵。
&ep;&ep;她手中拥有的,能够不让自己处于弱势的,只有他的情感。
&ep;&ep;洛奈庄园是王室赠予,如今属于公爵的私人庄园。
&ep;&ep;接她的车从家门口出发,驶出都城。
&ep;&ep;这里比维莉雅在奈欧莎见过的任何一处府邸都更大气。没有围墙,城堡恢宏,灰白的砖瓦一角爬满了焦黄的常春藤。敞开的大门前除了喷水池,还有面带微笑,迎接她的管家。
&ep;&ep;“上午好,亲爱的维莉雅小姐。”
&ep;&ep;自我介绍为亨利的管家看起来是位儒雅的中年男子,穿着规整的燕尾服,向她躬腰时,单片眼镜的金色挂链微微晃荡。
&ep;&ep;维莉雅回礼,致以礼貌的微笑。
&ep;&ep;“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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