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关于我来到这个世界前后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回想过。应该说,我刻意不去回忆,把它们深深封进被遗忘的角落。
&ep;&ep;高大的男人覆身上来,沉重的身体正如他深重的欲望。他的喘息声在耳边紊乱起来,肿胀的欲望蓄势勃发,在花丛附近摩擦着。他身上有外面世界的尘土的味道,混雑着成熟血族男性冰冷的荷尔蒙气息,缭绕在我的鼻尖。
&ep;&ep;不远处温泉的入水口,温滑的泉水顺着金色的管道缓缓流淌下来。管道封闭的部分,不断有水滴缓缓渗出来,慢慢滴在青石之上,凝聚成深深浅浅的小水坑。
&ep;&ep;泉水就这样落在已然形成的水坑中。滴答,滴答。隐隐约约从外面传来血奴嬉闹的声音,却像化在了温泉腾腾而起的白雾里,模糊不清,显得这室内更加安静。
&ep;&ep;那少年的身影也已经模糊不见,我侧过去,看不到那双金色的眼睛。但此刻,我又渴望看到他眼底那燃烧的情绪。只有那眼睛望着我,才让我感觉到自己不至于成为虚无,成为没有形状的男性欲望的载体,成为盛放他人性欲的破旧的容器。
&ep;&ep;而曾经带给我些微心动的另一双美丽的蓝色眼睛,已经凝结在了现实的冰雪中。
&ep;&ep;我不过是他的奴隶,是他发泄欲望的玩具。他甚至可以与他人分享,让他们也来尝试这身体的滋味。
&ep;&ep;可他的那双眼睛,为何要总是那样温柔地望着我。
&ep;&ep;胸口突然一阵疼痛,而那男子的唇已经辗转到了我的胸口。我轻轻抚过他的银发,内心满是茫然。解决欲望便直接插入就好,为何要对我如此温柔?为何要这样吻我?
&ep;&ep;滴答,滴答,泉水还在静静地滴落下来。
&ep;&ep;记忆里,无数面容模糊的脸逐个浮现,嘴唇一张一合,低声的话语窸窸窣窣地混合在一起此起彼伏,像极了字句模糊的诅咒。想要逃离,于是奔跑起来,却一脚踩空,落在了没顶的冰冷河水之中。
&ep;&ep;是啊,我是落在了那条河里。春天河边开满了桃花,我常常坐在河岸边,揪着野草,看着落满了浅粉花瓣的河水缓缓向东流去,可以看上一整天。直到有一天,我也落在那河水中,却并未如花瓣一样飘荡,而是直直地沉了下去。
&ep;&ep;我无法再忍受现实的生活,试图用死亡来获取解脱。呛水致死的痛苦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可是当我再一次从没顶的黑暗中醒来,却发现自己带着手铐脚铐被关在笼子里,周围还有许多个与我相似的少女,她们或靠着笼子边缘沉沉睡着,或是茫然地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中。看不到日光,没有白天黑夜,笼子的一角放着轻度腐烂的一些湿漉漉的粮食,还有一只碗。外面或许在下雨,从屋顶上渗下雨水,滴滴答答地落在碗里,这便是用来给我们维持生命的食物和水。没有昼夜的,心中一片茫然的我,只能听着雨水滴落的声音,回想着自己落到这一步的原因。
&ep;&ep;那时以为这是去往地府的运输车,周围的女孩子都是和我一样选择自己结束年轻生命的自杀者,我们阳寿未尽,要受到地府的惩罚。当时的我没有注意到她们欧式的高鼻深目,也没注意到她们卷曲的长发,我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听着雨水滴落,反省着短暂的前二十几年的人生。
&ep;&ep;直到这狭窄的屋子被再次打开,光线如此刺目,我便捂住了双眼。我被拉拽出来,装入另一只精致的笼子,蒙上厚厚的布,抬到我不知道的地方。
&ep;&ep;笼子终于被放下,厚布缓缓掀起,我的五指张开,透过缝隙,看到华美宽阔的房间,正像是小说中描写的欧洲贵族生活的地方。屋顶极高,地上铺着厚厚的柔软地毯。那金发的美丽男子身着绣着大片暗金色花纹的白色家居长袍,正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审视着笼子里的少女。看到我,他双眼微微一亮,走近过来。不待他吩咐,便有人打开笼子,将我完全暴露在他审视的目光之下。有人递来一支金色的长长扁片,他接过来,用那扁片的另一段抬起了我的下巴,仔细地看着我。
&ep;&ep;“黑色头发,黑色眼睛?”他一边端详我,一边问。他说的话不是我熟悉的语言,我却能够听懂。心中一惊,突然意识到,或许这并不是死亡后的归宿,我没有死去,只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用余光看去,周围的笼子也都掀起了厚厚的布,笼子里的少女各有各的美貌,却果然没有我熟悉的东亚女性的长相。
&ep;&ep;“非常珍贵,是以前的货物里也没有见过的珍稀的相貌。虽然姿色不能说是上乘,但是胜在其少见,大人的收藏里各式各样的美人都已有了,却唯独没有这一类的,这不就赶紧给大人送来了?”一旁商人打扮的侍候着的人立刻上前一步,点头哈腰地介绍着。他描述的竟然是我,我也算作不上乘的美人,这让我觉得有点微妙的幽默,便不曾插话,只是静静看着那男人。
&ep;&ep;对上我的目光,他似乎更有了兴趣,金色的扁片顺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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