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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带“女徒弟”回来了

他带着家仅有的200元积蓄,带上行李去了省城泉州,凭借7年的法院工作经验,找到了一个法律服务所的工作。

我们十一年的婚姻在经历了出轨风波之后变得如死水般的腐朽与冷寂。

他的离开,不仅是距离上的分离,更是精神上的撕裂。

从此,我们各忙各的,偶尔他打电话过来,就说他如何如何不容易,也没挣到什么钱。我明白言外之意:你娘俩还有他爷爷在此的生活费用只能由我自己想办法。

虽说经历过出轨风波,毕竟这么多年的夫妻,我还是很担心他。俗话讲,穷家富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确实不太容易。我也就自己扛着生活的担子,如履薄冰地省吃俭用,尽量多去盯早晚自习赚点补助。否则,我们连最便宜的菜也吃不起了。

我最害怕孩子生病,尤其是发烧,害怕去医院,因为家里从没有存到过50元。劳累,贫困我的身体也越来越差,贫血越来越严重。

一个女人一个孩子的日子艰难是无法想象的。

做人难,做女人更难,做好一个母亲更难。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生活的日子总是甜中带苦味儿,甚至充满惊悚味道。

记得隆冬时节的一个深夜,月黑风高,老天似乎极其愤怒,不停撞击着窗户。

儿子有些害怕,赖在我床上猫着。

一觉醒来,一只手忽然摸到孩子的额头,哎吆妈呀,这么热啊!赶快看大夫去吧。

慌忙下床一个人背起孩子去砸南关街道门诊大夫的门。我走过了短短一公里的路却是这一辈子最漫长的一段路。气喘吁吁地赶到门诊,每敲一下门心就颤一下,赶紧开吧!老天保佑,赶快开吧!北风怒吼,吹打着窗户,分不清是风声还是人敲门的声音。不知是谁家好负责任的小狗‘‘汪汪汪’’地赶紧叫起来。敲门声一声紧似一声,屋里终于传来大夫迷迷糊糊问询的声音,我便像得了救星一样长舒一口气,因紧张焦灼的情绪语言也期期艾艾起来:‘‘发烧,我儿子——发烧!’’

当大夫给儿子量过体温,拿过药,打完退烧针好,我感觉自己又活了一回。

回去的路一路的祈祷,赶快好起来吧,老天爷求求你发发善心,让我的儿子赶快好起来吧。我可是从不做坏事的呀,也从没做过坏事的呀。有灾有难的都降在我身上吧——我是他的妈妈愿意替他承受。

月亮冷冷地挂在天边,稀疏的晨星眨着惺忪的睡眼,北风呼啸,一条小路上一个女人背着一个生病的小男孩,一步步艰难地挪回家,那个前方唯一亮灯的地方。

那是我独自拉扯儿子成长的日子,有欢笑有泪水。现在儿子长大成人,我则望着天上的月亮和星星总是想起过往的岁月。

一个个子夜,一个女人和一个男孩的故事。

高志刚的两个兄弟前几年就去了省城做香油坊生意,没钱他肯定有地方借。而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后来连电话也不打了,甚至我打过去也没人接。

2005年5月的最后一个周日,他竟然开着雪佛兰轿车回来了。不仅仅是买了新车,还带回来一个“女徒弟”。这着实让我吃惊。可能是高志刚这次真的发财了吧。

他春风得意地领着那个女的进了门,径自来到客厅的电视橱前,打开靠近屋门边一个橱门,说:“你看看,你看看,这里面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老婆就是这么邋里邋遢的。要不我会不愿意回家吗?”

我一脸的无语。他接着给我介绍说:“这是齐柯,我的徒弟,跟着我当助理。”这次我真的惊讶于高志刚的审美了。真真是超越美的神存在:一米三几的小个子,五短身材,皮肤灰黑,倒是披肩长发,五官只有鼻子还算大,嘴角扬起一丝嘲讽。哈哈,活脱脱一个女侏儒患者。上身白卫衣,下身牛仔裤,屁股一扭一扭,令人作呕。一股强烈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差点把我呛个踉跄。

我顿时明白了,他这次带“女徒弟”回来,是要给我摊牌了。

一棵树根烂了早晚得死,一个蛀牙在嘴里时不时会疼,该来的总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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