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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纳兰峥只觉口舌发燥,浑身都热了起来:“姨娘许久都不曾发作了,哪有这么巧,我与父亲一走,她就……”她说到这里停下来,“父亲呢,父亲回来就没说什么?”

&ep;&ep;绿松一面去给她顺背,一面道:“小姐,当年若非小少爷生母的出身太低传出去不好听,老爷哪里会给阮姨娘一个名头。老爷因了阮姨娘的功劳,允了她要将您养在自个儿膝下的请求,可两年前您却险些丧命青山居……老爷那会儿就极不待见阮姨娘了,如今又是闹得这般,哪还会留什么情面,自然都随太太去了。老爷也想图个清静的呀!小姐,您听奴婢句劝,可千万别插手此事了。”

&ep;&ep;纳兰峥怎会不明白这话的意思。父亲必然晓得事有蹊跷,只是姨娘在一日,国公府就要内斗一日,七年过去了,他怕也看腻烦了。左右姨娘不过通房出身,且早便疯得不识人了,母亲外家却是权势滔天,如今又怀有身孕,如何抉择,自然明了得很。

&ep;&ep;绿松说得对,这事已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ep;&ep;她缓缓眨着泛红的眼,望着青山居的方向许久,知道为今之计只有等。等弟弟成了气候,在国公府有了说话的分量,到时才能还姨娘一个清白。

&ep;&ep;她发誓,三年也好,五年也罢,总有一日,她要将阮氏风风光光迎回府。

&ep;&ep;但望,姨娘能等……

&ep;&ep;☆、第18章五年后:罚站

&ep;&ep;实则纳兰峥在心底暗暗起誓时,也的确不曾想见,这个不能与人说道的愿望竟当真一藏便是五年之久。

&ep;&ep;寒来暑往,一晃五载春秋。

&ep;&ep;穆历贞德二十九年,陕西诸郡四至五月不雨,草木既尽,夏收大歉。旱区北至榆林,南至西安,时日民不聊生,饿殍遍野。

&ep;&ep;朝廷闻讯赈济救灾,下物资,移民就食;免徭赋,开放山泽;停收商税,以苏民力。数月来,六部以下俱是焦头烂额,尤以掌管田地、赋税等财经事宜的户部为甚。

&ep;&ep;直至八月,灾情缓和。户部一干官员因功升迁,贞德二十四年点的探花郎及贞德二十七年点的状元郎亦在其列。

&ep;&ep;前头那位是京城杜家二公子,魏国公府的女婿郎杜才龄,如今升任户部员外郎,官从五品。后头那位是公仪阁老的得意门生,江北淮安顾家的庶子顾池生,升任户部郎中,官至正五品。

&ep;&ep;京师未遭旱情波及,却也足足炎热了二月有余,好容易熬过了三伏天,蝉也总算肯歇,可一直到了八月中旬,天仍是出了奇似的凉不下来,直叫人昏昏欲睡。

&ep;&ep;云戎书院的讲堂内,方先生正说到巧攻之计,忽闻“咚”一声闷响,似乎是谁的手肘磕到了案面上。

&ep;&ep;方严信胡须一撇眼睛一瞪,书卷往案几上“啪”地一搁,朝这声的来向道:“明珩,你来答!”

&ep;&ep;被点到名的少年一脸没睡饱的困倦神色,眼皮都没能睁全,一面迷糊起身一面悄悄朝右手边打了个手势。

&ep;&ep;他如今十七年纪,身形颀长,站起来十分显眼,垂在身侧的手与隔席侍读的女孩家相距不过三尺。只是她分明用余光瞥见了这个手势,却自顾自端坐不动,微垂着脑袋目不斜视。

&ep;&ep;方严信等得没耐性了,又道:“答不上便去外头罚站!”这不学无术的浑小子答得上来才怪!

&ep;&ep;湛明珩看一眼邻座惯是袖手旁观的那人,幽幽叹了口气,开口时嗓音干涩,一听便是方才睡醒:“方先生,您这一问实是有些难。”

&ep;&ep;方严信闻言几分讶异。这明家老三也老大不小了,要不了多久便该满十八结业,平日却素是最不服管教的那个,今日竟肯认栽,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ep;&ep;他这头还未奇完,又听湛明珩道:“不过,我晓得有个人能答。”

&ep;&ep;一旁的纳兰峥闻言“唰”地一下抬起头,看了一眼右手边与自己同席,比湛明珩还睡眼惺忪的弟弟。

&ep;&ep;湛明珩沉着嗓子干咳了一声,低低沉吟道:“……是谁来着?”

&ep;&ep;纳兰峥已经在奋笔疾书了……

&ep;&ep;不过几个数功夫,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字条飞向了三尺外,湛明珩不动声色弯了弯嘴角,伸出两指轻巧夹住,慢慢捻开后垂眼一看。

&ep;&ep;方严信站在讲堂正前方,偏是离他们太近了,反倒瞧不见这些偷偷摸摸的小动作,只蹙眉问:“你倒说说,谁能答?”

&ep;&ep;湛明珩朝他一笑:“先生,我能答。所谓用兵之法,高陵勿向,背丘勿逆,是为您说的巧攻之计。”

&ep;&ep;方严信眼睛都要瞪出眶子了,这小子方才分明瞌睡着,眼下怎会答得上来!

&ep;&ep;刚想质问他这答案如何得来,忽听有人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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