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祁钰十分惊喜,不顾织萝还有些羞涩,只是握着她的手,“阿萝,从前都是我一遍又一遍地向你表明心迹,你听着就罢了,左不过会‘嗯’一声。这次却是你……”第一次说你也喜欢我。
&ep;&ep;通钺在旁调息片刻,终于忍不住道:“你们两个差不多得了啊!要腻歪且等下去之后再腻歪不行?每次都非得当着我的面,很有意思么?”
&ep;&ep;二人对视一眼,很没诚意地道了个歉。然后织萝认真地问道:“其实你也不是一直以来都孤身一人的啊。如今蘅若重入轮回,虽不知又托生做了什么,但总归是还在的,数百年之后你还是能去找她的吧?或是如果你怕被人捷足先登,那就抱回来自己养啊,朝夕相处日久生情……”
&ep;&ep;“然后等她想起来之后恨我么?”通钺凉凉地道。
&ep;&ep;有一瞬的词穷。然后祁钰又接道:“这本来就是天后让你做的好事。马上天后就要倒霉了,传遍六界是肯定的,你同她解释便是。”
&ep;&ep;“若不是我自己为了个‘司法天神’的虚名,为了让这满天的神仙高看我一眼,我也不会……可算是我自找的。”通钺自嘲地摇了摇头,“可惜等我将自己从前不屑一顾的所有都亲手葬送之后,才发现原来我拼命追求的东西是如此不值一提!”
&ep;&ep;织萝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这人……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谁没有苦衷?你瞧瞧祁钰,就为了他被支去叫了释迦而释迦又将我镇伏这点事,内疚了多久?怎么问都不愿往外说。要是他早一点说给我听,我就……”
&ep;&ep;“你就怎样?”祁钰连忙凑了上来。
&ep;&ep;“所以你看,你耿耿于怀的,或许人家压根就不曾放在心上,有什么可担心的呢?”织萝自然而然地避开了问题,权当方才根本就无人说话。
&ep;&ep;通钺若有所思,眉头不易觉察地蹙起,仿佛在思索织萝方才所说的话究竟是否可行。
&ep;&ep;祁钰还待问她,织萝却蓦然肃了神色,扫了他一眼,眼风如刀,示意他去听天后与天帝的纠葛。
&ep;&ep;鲜红的堕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得十分放肆,天后几乎是面目全非。她微微仰着头,下颌线绷得很紧,语气轻蔑地对天帝道:“若不是我与你出主意,只怕你就是九阙天上最没有建树的一任天帝了吧?使四时气候、姻缘功德都有人掌控,六界灾祸少了许多,婚姻之事也开始变得有序,多少人都称道过天帝贤德?如何布置都是我花力气用三生石算好的,再让你分派下去罢了。可是你呢?你就是把命令传下去都错了几回!”
&ep;&ep;她在说什么?织萝忽然有些听不懂。
&ep;&ep;祁钰便连忙与她解释,“自天帝天后登位以来,便改了九阙天上许多神职。龙王你是知道的,其余的也便如龙王那样了,至于姻缘……便是设立了月老殿,让月老取其他五界生灵的灵气做成泥人,再双双绑在一起。其实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从前人界都是一个男子同时有一群妻子或是一个女子同时有一群丈夫,自从设立月老殿之后,尽管还是有许多男子会纳妾无数,但正妻却只有一个了……”
&ep;&ep;织萝却笑,“旁的倒罢了,可姻缘测算起来极其麻烦,需得算过一人三生的功过,才能与另一个功过相当之人勘合。月老一日要绑数千泥人,且不说他会不会算、天后又会不会花心思算,这么快又能算出什么来呢?何况月老那模样……”
&ep;&ep;显然是想起了自己刚化形时月老那副样子,织萝十分嫌弃。
&ep;&ep;“不只是凡人,神仙也懒。”接话的是通钺,“哪怕每日我都要去查上一查,也总有企图蒙混过关的。六界之事繁杂,所需的神仙也就多,我一个人去检查,时常还要去除妖,防不胜防啊。”
&ep;&ep;织萝低头沉思了一阵,忽然对祁钰道:“旁的也就罢了,姻缘与命数乃是天定的,不需旁人插手,还是任它自己发展的好。倘若真的有出格的,却不还是有掌纪司法之人去纠察么?”
&ep;&ep;“怎么,现在就开始盘算掌权之后的事了?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天后原本与天帝吵得起劲,但也不知怎的,对这一句反应很大,当即就转过身来驳斥了一句。
&ep;&ep;既然天帝天后又想起了眼前还有麻烦没解决而重新重视起来,织萝他们也就不好再胡乱聊下去,勉强打起精神来应对。
&ep;&ep;织萝皱眉问道:“天后不是不知道测算姻缘有多难,为何还交给一个什么都不懂、也无心与此的月老去做?”
&ep;&ep;天后撇下天帝,行至织萝面前,“哟,你还记得此事,我还当你忘了呢。不过……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何将你的魂魄塞进了姻缘线里么?”
&ep;&ep;织萝愣了一愣,却又诚恳地道:“你一向的想法都不能用常理去揣度,可实在不巧,我只是个正常人,所以……我怎么能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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