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ep;&ep;第二日清晨,容玉被一阵凄厉的哭泣惊得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正被一个女人紧紧搂抱在怀里。
&ep;&ep;“我的孩子!”那女人失声痛哭,豆大的泪珠滴落在容玉的脖颈里面,让容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ep;&ep;他觉得浑身都不对劲,目光往下一瞧,顿时唬了好大一跳,他身上的衣服竟被解开了,就这么半裸着被那女人抱在怀里哭泣。
&ep;&ep;容玉既惊恐又羞耻,恁谁这般半裸着身子被一个陌生女人抱在怀里对着哭,心里肯定发毛。
&ep;&ep;“你谁啊!”
&ep;&ep;他挣扎开来,连忙拖过一旁的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身子,还没等破口大骂几句,便看见了一张极其熟悉的脸,他惊讶地,
&ep;&ep;“阿青!”
&ep;&ep;然话刚出口,容玉便察觉出不对来,对方决计不是阿青,一则阿青还在前线迎敌,如何来这雪月峰,二则眼前之人虽与阿青还有自己极其相似,但她看上去已有了几分年纪,她穿着简单的衫子,一张素净美丽的脸带着泪水,端得是谷涧幽兰。
&ep;&ep;容玉慢慢坐正了来,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试探性地:
&ep;&ep;“林太太?”
&ep;&ep;那女人只当没听见似得,含泪喃喃自语,
&ep;&ep;“原以为阿青骗我,没成想……没成想……”
&ep;&ep;容玉犹自震惊着,“您便是阿青的母亲?”
&ep;&ep;女人擦了眼泪,“孩子,我也是你母亲啊。”
&ep;&ep;容玉啊的一声,有些难以消化对方的话,他支支吾吾地,“林太太,你,你究竟在说什么?”
&ep;&ep;林太太已经恢复了淡定,只脸上的泪痕犹在,她笑了笑,擦去了眼角的眼泪,
&ep;&ep;“我实在太开心了,对不住,吓到你了。”
&ep;&ep;她痴痴地瞧着容玉的脸,“你今年二十二岁,正月十五所生,你臀上有块绯色的花瓣状的胎记,我可有说错?”
&ep;&ep;容玉不由在被子底下摸了摸自己裸赤的屁股,心道难怪被脱光了,原来是看他这块胎记来了,他脑子里乱哄哄的,电光火石之下,突然想起了玄宗临终之际说的那番话,他脑海里所有的信息在肆意地冲撞着,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ep;&ep;“顾宛……你是顾宛?”
&ep;&ep;林太太一怔,“你怎么知道?”
&ep;&ep;皱了皱眉头:“这名字我已十数年未用,是谁告诉你的,萧玄晋?还是老宋?”
&ep;&ep;萧玄晋?老宋?
&ep;&ep;容玉有些疑惑起来,突然想起来,萧玄晋是老皇帝的名字,而老宋……大概说的是宋老侯爷吧,容玉不知对方如何这般肆意称呼这俩贵人。只是她的话不由得勾起容玉的回忆,他面上闪过一丝痛。
&ep;&ep;此刻,他晨起的惺忪还未散去,便接收了如此大量的冲击性信息,他如何消化得清楚,只抓着头发,
&ep;&ep;“你,你让我缓一缓,我现在……我现在……”
&ep;&ep;顾宛倒是干脆,她站了起来,轻轻叹了口气,
&ep;&ep;“对不起,是我太过焦急,你先起来洗漱,我给你去做早餐。”
&ep;&ep;等顾宛一走,容玉这才松了一口气,一下子瘫软在床上。
&ep;&ep;他突然想起那些少年说过的,林氏夫妇此番远游,没有半个月是回不来的,怎地这顾宛才四日便回来了?
&ep;&ep;还有,她真是原身的母亲?
&ep;&ep;想必是了,所有的信息都对上了,最重要的是,他与阿青还有顾宛,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若说不是有血缘关系,那便奇了——其实之前他遇见阿青的时候有悄悄想过的,只后来发生那么多事,没有空细究而已。
&ep;&ep;终于找到了亲人,然而容玉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他只是个占了原身肉身的一个陌生人,若是原身,应该是很开心吧,可于容玉来说,却是一股无可名状的尴尬与歉疚。
&ep;&ep;心间无比纷乱,容玉扭过身子去,去瞧自己臀上的那枚绯色胎记,不由用力搓了搓脸,简直想将眼前这一团乱麻的局面给丢掉。
&ep;&ep;恨恨地在床上打滚了几圈,穿上了衣服,洗漱好,顾宛已经端着一碗粥进来了。
&ep;&ep;一个少年屁颠屁颠跟在她身后,
&ep;&ep;“林太太,你好久都没下厨了,怎地今日却来了,给我瞧瞧,好不好吃?”
&ep;&ep;顾宛捏了一下那少年丑陋的脸,言语中带着几分责备以及宠溺,
&ep;&ep;“厨房里多的是吃的,这份是给他的,你不许抢。”
&ep;&ep;少年嘟着嘴有几丝伤心,又听顾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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