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重伤,再也无法救你,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只能逃亡……这些年,我们一直探寻你的消息,可萧玄晋追查得紧,我们着实是没一点法子……后来,一直没有你的消息,我还以为,还以为……幸好!等过几日老林回来,他必要高兴坏了!”
&ep;&ep;容玉再也没办法忍耐片刻,他颓然跪在地上,疯狂大哭起来,声嘶力竭。
&ep;&ep;顾宛被他这副样子吓到,一把抱住他,
&ep;&ep;“阿玉,你别吓我!”
&ep;&ep;容玉摇着头,大颗大颗的眼泪流下来,他立刻跳了起来,往门口外冲去,顾宛一把拉住了他,
&ep;&ep;“阿玉!”
&ep;&ep;“放开我……”容玉极力地挣扎着,脸上狼藉一片,露出极度的渴求,“我要进京!我要将一切告诉他!”
&ep;&ep;容玉状如疯魔,他真的要疯了,这三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思念的毒,他快被这疯狂的毒给熬干了。他想进京,想扑进他的怀里,想狠狠亲他,想告诉他自己到底有多想念他!想得快疯了!
&ep;&ep;顾宛不知道容玉为何突然变成了这样,她恐他生了癔症,连忙从腰间摸出几根银针,朝他颈肩的几处穴位刺了进去。
&ep;&ep;容玉眼前一黑,他手向前伸了伸,
&ep;&ep;“哥哥……”
&ep;&ep;世界黑暗了下来,瞬间。
&ep;&ep;第94章回家
&ep;&ep;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清幽的月色洒在地板上,碎成一地的波光。
&ep;&ep;容玉瘫在床上,始终处在一种无力的状态里面,三年以来紧绷着的那条筋似乎已然寸寸碎裂,他像是一条被放逐在陆地上的鱼,无力,却有着剧烈的焦渴。
&ep;&ep;唯有一个人可以拯救。
&ep;&ep;门口吱呀一声,有人端着盏油灯轻轻走了进来,容玉原以为是顾宛,正支撑着酸软的身子慢慢爬起来,竟不想,却是宋逸舟!
&ep;&ep;他面色依旧还有几分苍白,但看上去已行动无碍了。
&ep;&ep;容玉狂喜之下,竟不知怎么的,滚出两滴泪水,怔怔地瞧着他不说话。
&ep;&ep;宋逸舟亦默默地瞧着他。
&ep;&ep;他们彼此看过对方的青春岁月,而今,一切不复当初了。
&ep;&ep;宋逸舟一颗坚硬如铁的心无法自拔酸软起来,比□□的创伤更令人不适,半晌,他才放下了油灯,慢慢坐在了容玉身边。
&ep;&ep;“这些天你照顾我,辛苦了。”
&ep;&ep;容玉艰难地擦掉眼泪,佯装生气,“你这小子可害我好苦!”
&ep;&ep;宋逸舟扯着干裂的嘴唇居然笑了笑,
&ep;&ep;“放心,为了报答你,我已自作主张将所有的事情修书一封交给黄良送进京了……很快他便会知道,他那样的人,自会马不停蹄赶来,你身子弱,别想着自己跑回去,便在此处等他来吧。”
&ep;&ep;容玉怔怔地看着他,“你……”
&ep;&ep;宋逸舟别开了眼睛,“那天,你们的对话,我全听见了。”
&ep;&ep;即便是顾宛也料不到体魄强如宋逸舟,复原能力竟会如此之快,原本按她最乐观的估计,宋逸舟至少要躺在那里半个月才能醒过来,岂不想,还不到十日,宋逸舟已经清醒,只是肢体机能尚未恢复如初。
&ep;&ep;所以,当天二人全然没有发现躺在床上的宋逸舟的动静。
&ep;&ep;看着容玉脸上的震惊,宋逸舟苦笑一声,
&ep;&ep;“原以为……我还有些许机会的……”
&ep;&ep;容玉咬着唇,不知如何开口,他低着头静默片刻,才缓缓抬起头来,目光里有着柔光,
&ep;&ep;“宋逸舟,你是我很重要的人,真的。”
&ep;&ep;宋逸舟自然明白,自己对他很重要,只是不爱罢了。
&ep;&ep;“我明白。”
&ep;&ep;宋逸舟像是做了一个极大的决定似得,他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像是对待一个孩子一般。
&ep;&ep;“我午后便要下山了,倭夷虽暂被击退,但何时卷土重来也未可知——鹰军的兄弟们还在等着我。”
&ep;&ep;容玉喉咙一哽,“宋逸舟……”
&ep;&ep;宋逸舟淡淡一笑,哑声:“容玉,你俩好好的。”
&ep;&ep;容玉再难说出第二个字,所有的语言在这时候都是匮乏而无力的,他只是郑重地点点头,然后目送着宋逸舟的身影渐渐离去。
&ep;&ep;人生中总有离别,有人来,有人走。
&ep;&ep;总有人勘不破罢了。
&ep;&ep;一声长长的叹息漂浮在静谧的夜色中。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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