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不是没有拦住当年的流言蜚语,是我没有死在陛下前头,是我活的太长了!”
&ep;&ep;“我若是早死了,哪还有后来那么些破事!你爹那个蠢货就教了我知了一句话:老而不死是为贼!”
&ep;&ep;第82章谈心
&ep;&ep;两人话赶话地吵到这份上,郇渏初与宣宗皇帝皆是气得面色铁青、脖颈处青筋根根暴起。
&ep;&ep;屋内气氛一时僵持,钟意轻抚着宣宗皇帝的后背,正欲开口说些什么来圜转气氛时,一名看模样有四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ep;&ep;——其头上梳着象征着柯尔腾王族身份的特殊发辫,衣衫上那耀眼的青、蓝、绿三色金丝,更是毫无保留地昭示了其柯尔腾摄政王的身份。
&ep;&ep;见到来人,郇渏初顿时更为火大了,怒火朝天地连连挥手赶人,破口大骂道:“滚、滚、滚!都给我滚。”
&ep;&ep;“父亲大人教训的是,不过儿子今日过来,也是受了母亲吩咐……”那中年男子毕恭毕敬地在郇渏初面前躬身行礼罢,回身朝宣宗皇帝与钟意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两个先暂时退出去,这边由自己先劝着。
&ep;&ep;钟意拍了拍宣宗皇帝的胳膊,拉着浑身僵硬的宣宗皇帝退了出来。
&ep;&ep;宣宗皇帝背靠在廊柱上,呆呆地自言自语道:“叔母竟然知道……她竟然早都知道……这些年,朕一直让人苦心保守着那个秘密,生怕泄露了分毫,会让她知道后更加厌弃……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ep;&ep;“我是不是,”宣宗皇帝仰起脸,对着钟意苦笑了一下,自嘲道,“……一直活得像一个自欺欺人的笑话?”
&ep;&ep;“可这也不是陛下您的错啊!”钟意着急地与宣宗皇帝分辩道,“一码归一码,纵然先皇后是错了,可这错也不必全都归咎到陛下您身上啊……”
&ep;&ep;宣宗皇帝摇了摇头,面色平静地反问钟意道:“你恨傅敛洢吗?”
&ep;&ep;钟意怔了怔,她对傅敛洢之间的情绪要远比明面上的这些纠葛复杂得多……可钟意却又偏偏不能与宣宗皇帝直说。
&ep;&ep;“朕之与叔母,便正如傅敛洢之于你,”宣宗皇帝闭了闭眼,平静地总结道,“只要活在这世上,就都是个错误。”
&ep;&ep;“叔母她心里有怨气,朕其实一直都知道的,”宣宗皇帝抬手捂住了眼睛,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来,艰涩道,“只是朕却也从没想过……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如果朕这些年的负疚感能让叔母略略感觉到些快意的话,这倒也没什么。朕这一生,本来就是错的。”
&ep;&ep;“不过朕现在,也是真的只有你和琼儿了。”
&ep;&ep;钟意望着宣宗皇帝心疼得不行。
&ep;&ep;一阵轻微的咳嗽声在不远处突兀的响了起来。
&ep;&ep;钟意与宣宗皇帝闻声看去,却是方才进了屋的柯尔腾摄政王已退了出来。
&ep;&ep;两边彼此各行了一礼,那柯尔腾摄政王缓缓走了过来,主动代郇渏初向宣宗皇帝致歉道:“父亲大人近来胃口不好,脾气也就越发暴躁,乍然见了故人故事,更是难免一时意气上头,大动肝火……却也不是都针对您的,还望您多多包涵。”
&ep;&ep;“摄政王这倒也是不必,”宣宗皇帝面无表情地冷冷拒绝道,“朕今日来,本就是自取其辱了。”
&ep;&ep;那柯尔腾摄政王被噎得一窒,见宣宗皇帝这里说不通,只得转头朝着钟意笑了笑,和善道:“我其实还有个汉人名字,随父亲大人姓,单字一个‘恬’……你可以叫我一声‘恬哥儿’吗?”
&ep;&ep;钟意愣愣地看着对方,被对方这个匪夷所思的要求给弄呆了,只好下意识地顺着念道:“……恬哥儿?”
&ep;&ep;郇恬听了便不由感慨万千地叹了口气,眼眶忍不住微微发红地追忆道:“我早年在永寿宫时,贞柔皇后他们便是这么唤我的……好像一眨眼的功夫,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故人们也都走了……父亲大人这些年的脾气也是越来越差,不过若是待会儿换了你一个人进去,他倒未必会对你发什么火。”
&ep;&ep;柯尔腾摄政王如此明显的暗示,钟意这时候若是再回不过味儿来,就有些太迟钝了。
&ep;&ep;——钟意也是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贞柔皇后钟氏是郇相的亲姑姑……怪不得方才一见面,对方便怔怔地盯着自己看了好半晌。
&ep;&ep;“那倒也是不必了,”宣宗皇帝牵住钟意的手,冷冷地对着柯尔腾摄政王道,“我们这就要打算走了,倒也不再去叨扰郇相他老人家了!”
&ep;&ep;“这……”郇恬微微一怔,开口想再劝上两句,对着走廊的一面窗户却突然被人从里面给推开了。
&ep;&ep;“有骨气,记住你这句话,”郇渏初嘲讽的声音自屋内遥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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