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叹了口气。
想来是她找的寻死的借口吓着小丫头了。
想要一个女儿是一回事,亲身照顾一个孩子又是另外一回事,江婉闻言僵硬着手臂安抚的摸了摸李翠的头。
尽管心头万般纠结,但到底在那双小兽般湿漉漉的目光下也没能说出拒绝的话来。
江婉本以为床上多了一个陌生人她会很不习惯,但不知怎么的,当真的有一个软软糯糯的孩子很依恋的窝进自己的怀里,她只觉得心里鼓胀得满满当当的,似乎连床铺都不那么冷硬了。
小丫头连睡着了都不撒手,江婉感觉自己肩上的责任更重了,越发没了睡意。
仔细想想,原著中只提到李延平是在春天的时候上山出事的,再多的细节她却不记得了。
江婉此时无比懊恼,为什么当时看文不认真一点呢,甚至都没能把那本重生种田小说看完!不然莫名其妙的穿进这个故事里,她也不至于两眼一摸黑了。
在屋里踱了好几个圈后,江婉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细细的捋顺自己所知道的故事情节。
原著中,女主重生后,恶婆婆江氏便各种倒霉,一次比一次狼狈。
再之后,赵芸娘就是想方设法闹分家,成功的把二房分离了出去。
恶婆婆江氏是跟了大房的,不过没了赵芸娘做苦力,昔日母慈媳孝的姑侄兼婆媳终反目成仇,一大家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
特别是不久之后原主江氏摔了一跤,跌断了腿瘫痪在床,无人照料很快就病死了。
江梅的结局也不好,自江氏死后,李延宗不知怎么就染上了赌瘾,不仅将家产挥霍一空,还把江梅和儿子都给卖了。
江梅宁死不从,来抓人的老鸨子当着她的面摔死了瑜哥儿,江梅就这么疯了,然后下落不明。
李翠从此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女,她把一切的变故都算到赵芸娘头上,偷偷与镇上的混混密谋,欲对赵芸娘不轨,谁知被赵芸娘察觉并将计就计,李翠反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江婉对这一家人的下场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害怕!
李家众人的下场其实也算是咎由自取,不过江婉如今替代了原主江氏,她肯定不能允许自己落到这样的下场!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趁这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之前,极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从哪里着手,这是个问题。
江婉只知道李家是在李延平没了之后分的家。
那李延平到底是什么时候遇害的?难道就是几天之后上的后山?
之前江婉还以为留给她的时间很充裕,但听李翠说李延平已经准备上山之后,不管他是不是这次出的事,她觉得自己都该小心防备起来了。
……
这个夜晚李家除了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江婉,二房的房间里也有微弱的灯光透出来。
李延睿难得的没有点灯苦读,早早上了床陪在赵芸娘的身边。
“娘子,我看娘今日对你的态度就很不错,如今更是将厨房都交予你了。”
李延睿对他娘今天寻死的举动感触十分多,心里正五味杂陈。
当面教子背后教妻。赵芸娘与他娘之间的矛盾,还得他来开解。
“你也觉得娘今日对我好了?”赵芸娘蹙着眉反问了一句。
说实话,婆婆今天让她上桌吃饭时,她是真的吓了一跳,后来把做饭的差事再交给她,也令她十分不解,可最后那句让她一个人忙活,不准人帮手的命令,又让她感觉真实起来。
前世的深仇大恨摆在那里,赵芸娘不相信江氏能突然换了一个人!
“先且看看吧。”
李延睿想起他娘对芸娘的偏见,回答也少了几分底气,只讪讪的道。
说到底,娘是对他执意要娶回来这个妻子不满,并非仅针对芸娘,只要症结还在,化解就绝非一日之功。
可芸娘也是个可怜人啊!
李延睿伸手揽上妻子纤细的腰肢,安抚着拍了拍,“咱们慢慢来,等娘消了气就好了,至少你掌管厨房后,就不必总饿肚子。”
他在县学读书时,书院旁边就有个茶楼。隔三差五的,书院的同窗都喜欢在此小聚,吃些点心,听听小曲,或吟诗或作画,交流切磋,相互取益。
当时赵芸娘就是茶楼里唱小曲儿的,嗓音干净相貌秀丽,很多书生捧场。李延睿与她有交集还是一次目睹她被喝醉了酒的养父殴打之后。
赵芸娘不知亲生父母下落,打小就被一个拉二胡的半瞎子收养,她那养父本事没有,酒瘾却大,赵芸娘挣的钱都填了酒楼的窟窿眼儿。
那半瞎子逢酒必醉,醉了就喜欢动手打人。
自李延睿第一次从半瞎子的手里救下赵芸娘,就对这个弱女子产生的深深的同情,并不由自主的投放过多的关注。
后来更被她宁愿舍身投河,也不受屈辱的刚烈打动,把人救回来之后花光了自己的积蓄,不惜向同窗扯了饥荒才凑足赎身钱,将赵芸娘从半瞎子的手里买了回来。
李延睿自觉不能让赵芸娘一个苦命女子受辱还失名节,执意要三书六礼娶她为妻,让他娘大为光火,为此母子俩大动干戈,李延睿甚至不惜以退学要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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