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五彩斑斓的烟火光辉里,宓簌拉住了萧有辞的手,耳边都是烟花绽放的声音,说话声听得不真切。
&ep;&ep;但萧有辞还是听到宓簌说:我其实没有多少时日了对不对?
&ep;&ep;萧有辞僵住了。
&ep;&ep;宓簌却道:我总觉得自己忘了些事情,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可看着你的时候,又觉得那些事情不重要了我觉得自己应当没有这么年轻,我也许有一个孩子。
&ep;&ep;萧有辞已经长得比宓簌高了,宓簌仰头看着这个大男孩,乌黑的眼眸中映着远处的烟火,唇角带笑意温柔又清浅。
&ep;&ep;像是那烟火一样,绽放一瞬,五彩斑斓过后,很快归于黑暗。
&ep;&ep;她轻轻拉着他的手,示意他附耳过来,萧有辞弯下腰,宓簌凑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只有他能听到的话。
&ep;&ep;娘亲爱你。
&ep;&ep;*
&ep;&ep;第二日清晨,萧有辞推开宓簌的房门,只看到床上已经化为朽木的傀儡人,和散成一堆齑粉的珍珠。
&ep;&ep;叶怀瑾说,她的魂魄支撑不到天亮,四散而去了。
&ep;&ep;他们修炼,超脱生死,却不知道死后人的魂魄会去什么地方,有人说会化作天上的星星,也有人说会坠入轮回,开始新的一生,也有人说会归于天地,化作天地间万物。
&ep;&ep;萧有辞将那一堆白色的粉末收了起来,为宓簌重新立了墓。
&ep;&ep;下葬那日,帝天在宓簌的墓碑前站了很久,他跟宓簌不一样,他被封印了几千年,也被保护了几千年,魂魄无损,可以一直寄居在傀儡人里。
&ep;&ep;但他的魔心还在江止宴的身体里,多带一日,就多燃一日修为和魂魄。
&ep;&ep;帝天觉得自己给他们添的麻烦已经足够多了,他想让临仙门帮忙,散去他一身魔气。
&ep;&ep;他是魇魔,魔气没了,命也没了。
&ep;&ep;他想跟着宓簌一起走了。
&ep;&ep;*
&ep;&ep;为帝天散魔是件大事,临仙门上下全部出动,将他从江止宴的身体里分离出来。
&ep;&ep;魔气散尽后的帝天魂魄渐渐淡了,他看着萧有辞,唇嚅嗫着,却说不出话来。
&ep;&ep;他想跟他道歉,想说,他没保护好自己的妻儿。
&ep;&ep;萧有辞却冲他笑了。
&ep;&ep;我两次出生都是因为你,第一次是你给了我身体和生命,第二次是你给了我魔心,你生我两次,早已不欠我什么了。
&ep;&ep;帝天却冲他摇头,他心里愧疚,说什么也是愧疚。
&ep;&ep;萧有辞却道:若是你一定要求一个原谅,才能安心,那我便原谅你,师兄原谅我了,我也原谅你,爹,我很高兴,我不怪你。
&ep;&ep;帝天的魂魄终是散了,他朝着天幕的方向追去,去追那被自己辜负的妻子。
&ep;&ep;*
&ep;&ep;阴阳交界处有一条河,名为忘川。
&ep;&ep;忘川这条河旁,第一个来的是萧晗。
&ep;&ep;他带着怨怒来到河边,不过河,就在河边守着,他耳边时时刻刻回荡着江止宴跟他说的那句话。
&ep;&ep;没人爱他。
&ep;&ep;没人在意他。
&ep;&ep;凭什么,他需要别人爱他吗?他想要的是力量!是绝对碾压的力量,他憧憬追随帝天,不正是因为他那份力量吗?
&ep;&ep;帝天被愚蠢的爱蒙蔽了双眼,他不强了,他便能毫不犹疑地舍弃他!
&ep;&ep;忘川河畔的风呼呼地刮着,没有人回答萧晗,也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什么,他欲盖弥彰的心声,被风声吹散
&ep;&ep;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来,一个人孤零零的走。
&ep;&ep;河上没有桥,他一步步走进忘川河里,沉入河底,再也不见天日。
&ep;&ep;*
&ep;&ep;第二个来河边的是宓簌,她想起了生前事,有些留恋,更多的是释怀。
&ep;&ep;她的孩子,在没有她的情况下长大了,长得很好,虽然中间有些波折,有些委屈,但结局还好。
&ep;&ep;只是可惜她没能多陪他一会儿,两人分别前,他的眼神是那么眷恋。
&ep;&ep;可那么长的光阴,怎么弥补得了,宓簌站在河边发着呆,也不知道在等谁。
&ep;&ep;*
&ep;&ep;第三个来河边的,是帝天,他被萧有辞原谅,却仍旧惴惴不安,因为他还欠着另外一人。
&ep;&ep;他来到河边,猩红的河水旁,那抹白色的身影在等他。
&ep;&ep;他踌躇着不敢上前,宓簌却转过身,看他一眼:走吧,等你许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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