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您说过,以直抱怨,十世之仇,犹可报也。”
“那徐御史背靠白马书院想置我于死地,我若忍下这口气,不就背离了您老对我的教诲。”
“小滑头,也就只有你敢和老夫这样说话了。”
苏夜走到夫子身前,在旁边抽了条椅子坐下,二人远看像是爷孙俩。
“上次你来老夫这,还是几年前,那时候老夫问你以后想做个富贵王爵,现在你的目标又是什么。”
苏夜没有说话,思索着。
仲夫子也不着急,挥了挥手,身边的景象忽然模糊,等到再次清晰时已经换了天地。
苏夜笑了起来,差点给绕进去了,走到仲夫子身后,在躺椅上摸索着,一按,整个躺椅变成类似于轮椅的东西。
“做人不要太好高骛远,这是夫子您教我的,既然我在承天殿说了今年的学院大比白马书院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进入书山文海,那就必须一个人进不了。”苏夜推着仲夫子在这片新天地走着。
“天道无情也会留一线生机,你如此做绝,不怕报复吗?”仲夫子说,眼中却没有半点担忧。
二人一直向前,直到在一片平静的海面停下。
“所以夫子就给我开小灶了,这里就是文海吧,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的。”苏夜说。
“你已经二品巅峰有一年了,虽然走的不是我儒道的路子,但天下修行殊途同归,没有太大差异,只是运用方法不同罢了。”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东西,怎么突然这么上心了。”仲夫子看向文海陷入了回忆。
“因为白马书院。”
“你知道为什么白马书院和国子监恩怨这么大吗?”
苏夜听着没有说话,因为仲夫子并非在提问他。
“三百年前,当时还是赤帝当政,面对内忧外患赤帝召集大夏读书人中最顶级的一批来到长安,建立了国子监,本意是为了为大夏提供更多的良才。”
“每位读书人都是当时的大儒,有着自己的见解,理念不同,明面上和和睦睦,私底下斗争严重。”
“斗到最后,国子监分为了两个派系,一边是白仁为主,也就是白马书院的上一代院长,一边是以夫子我的师兄,已经故去的祭酒林渊为主。”
“这场理念之争,双方都不愿意妥协,当时的大夏官员几乎都是从国子监出来的,最后演变成了朝堂之争,涉及人员广达数百名,甚至连武将也参与了进去。”
仲夫子说到这,深深看了一眼苏夜,继续说道:
“直到后来,赤帝也压不下这斗争了,再演变下去,原本内忧外患的大夏岌岌可危。”
“最后我师兄明白再继续下去,不是理念之争,而是争那一口气,双方已经斗出真火,若是因为这种争斗让他们为之付出心血的大夏毁于一旦,那么他们都是千古罪人。”
苏夜已经猜到接下来是什么了,林渊让步,白仁上位,越来越得寸进尺,忍无可忍之下击败白仁赶出了长安。
“那天我师兄约见白仁,在赤帝的见证下,仅用一招就击败了白仁,原来他已经突破到了传说中的登仙之境。”
“白仁被击败后,我师兄和赤帝强强联合,清扫了白马书院一系,重整朝堂。”
“而一切都从那时候开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苏夜有些茫然,白马书院的老院长后来不是被赶出了长安,为什么仲夫子没有提及,是因为没必要?
也是,国子监现在还存在的好好的,赢了个彻彻底底,对于胜利者来说,失败的人不足一提。
苏夜心里突然升起对林渊的敬佩,正派反派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要是他也做到林渊这一步,谁还敢算计他成反派,他们才是反派,而他根苗正红的老正派了。
仲夫子说完,用着考教的语气道:“你有没有从中悟出什么道理。”
他就说嘛,夫子说了这么多,还是心疼他这个关门弟子,来教他的,没办法谁让刘澈比他大,当不了关门弟子。
“理念之争,不可上升到国本。”苏夜说着,见仲夫子面无表情,随后说道:“这些都不重要,拳头大才是硬道理,理念之争,谁强谁有理。”
仲夫子露出笑容,道:“当时我师兄也是这样问我,你不愧是老夫的学生,回答也是如出一辙。”
“梆。”
苏夜捂着脑袋,不可置信,他不是答对了吗?
“我师兄当年给我的回答就是这个。”
“他说,越是强大的人就越谦虚,以前我深信不疑,后来才知道他是骗我的,”
“那夫子你为何还要打我。”
“打你是为了告诉你,别信这话。”
苏夜没有继续说话,他觉得夫子的用意不会这么简单,同时他心里还有一个疑问,登仙的林渊故去了,但白仁似乎还活得好好的,总不可能登仙境还活不过一个境界比他低的人。
除非是白仁后来又做了什么。
尽管夫子没有说明,可苏夜觉得这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结合夫子刚才说的话,如果把他带来书山文海只是为了告诉他为什么国子监和白马书院恩怨这么大,没必要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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