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数人从高二开始就各奔东西了,却唱着难舍难分的青春离别曲。你很乖,在女生堆里,烟酒不碰,保持着初见你时的高昂姿态,静静听着身边人诉说不痛不痒的生活怨言,饱腹后撑着自己的侧脸,看着男生堆里的我。
&ep;&ep;我或许想错了,你的眉眼说,你渴望拥抱。
&ep;&ep;于情于景,你开始流眼泪,很快的,你双手掩面,旁边的女同学来安慰你。你把拥抱给了一个我自认为关系生疏的人。
&ep;&ep;我躲进了卫生间。那一刻我明白了你出现在我生命里的意义。
&ep;&ep;在我贫瘠的青春里,你是春日里的阵雨,把我醍醐灌醒。我异于原生家庭对生活的挣扎和渴望均提前出场;我明白了,人性的虚伪不再单一是建立在“有”和“没有”的比较之上,而是“有”和“更多”无限较量之下;我希望,我们那些只能被你纪念进你故事里的瞬间,都是真的。
&ep;&ep;我出洗手间时,你正好在对着镜子整理。你的情绪稳定,反而我的肢体开始仓促,语言也凉白。你看了我一眼,眼角红润,发丝紊乱,楚楚可怜。
&ep;&ep;我问你,司机什么时候来你接你。
&ep;&ep;你摇摇头,不回家,跟她们一起玩通宵。
&ep;&ep;我说,注意安全。
&ep;&ep;你撒娇起来很有一套。你说,你还没有十八,未成年。
&ep;&ep;那我陪你一起。我是个成年人了。一个脱离父母之后捉襟见肘的成年人。
&ep;&ep;我从我包里摸出一个红丝丝绒袋子给你。
&ep;&ep;毕业礼物吗。你是如此般惊讶又好奇,是你喜欢的Cartier。
&ep;&ep;我说不贵,普通的Trinity项链。你早就有了,或许是你人生中一可有可无的东西。
&ep;&ep;你很开心但又点点责怪,镶钻的呀,费心了。迫不及待地,你让我给你戴上。
&ep;&ep;第一次如此你的亲密接触,我不敢把眼光往其他地方转移。我在收尾中看了看你的耳垂,婉转动人。
&ep;&ep;一前一后回到座位上,我故意在自己身上染满香烟的味道。你跟旁人说你不太舒服,得回家了。而后,我收到了你的短信,车牌号加司机电话。
&ep;&ep;你是怎样的未成年,我应该是怎么成年人。我在车上时,沉默思考了很久。我高估了我对你的抗拒力,也对自己的底线一而再再而叁的放低。我猜,我要是取经,估计取的是《太太心经》。
&ep;&ep;司机把我送到爱丁堡公寓,我才知道,这里的某个房间藏着你的天才梦。你笔下的故事都是在闹市之下完成的。好比这栋公寓的灵魂人物所写:我听着窗外的车鸣声才能入眠。
&ep;&ep;家里即便是有阿姨,但作为主人的你待客老套有嘉。你问我饿不饿,家里阿姨做的砂锅馄饨有一手。我不客气。
&ep;&ep;我打量着你这间160平的装潢,很祁思瞳。绯红和翠绿的墙面来回碰撞,犹如翡翠和红石在较量。洛可可风格的沙发中心,光都聚焦在哥特式的水晶吊灯上。你作为家的主人,在一进屋之后,甚至渲染上了多变、复杂、浮夸的色彩。照顾你的阿姨应该也是一位文化底蕴不错的人,在起身前手里还翻着书。
&ep;&ep;我们对立坐在餐桌前,你托着下巴问我,暑假有什么安排。我报了个设计所的名字,说自己会去那里实习。你点点头表示认可,是挺不错的。我问,那你呢。你说,准备一个人走一圈。
&ep;&ep;阿姨这时候架着一口砂锅出来,小葱的点缀香飘四溢,汤水咕噜咕噜作响。而后两只小碗随后送上,你摸了摸肚子,让我赶紧吃。
&ep;&ep;我问你,真的很饿吗。
&ep;&ep;你说,你还没有成年,还在长身体,当然饿了。
&ep;&ep;那晚你总是绕不开未成年这个话题,提醒我边界又在引诱我越界。
&ep;&ep;阿姨的手艺在我嘴里很一般,是妈妈的味道。你觉得不同,那确实是你母亲疏忽给你成长中味蕾造成的错觉。
&ep;&ep;我吃的大汗淋漓。我问你,是因为准备要认真写故事了所以才打算一个人去走走。
&ep;&ep;你指下屋里的一圈,夸张道,你不觉得这屋子的装潢就跟她的主人一样浮夸吗。你的自我检讨很深刻,你说,你的故事只有网上的人会看,就算是以后真的只能教书了,也不希望自己的学生被引领进一个假文学的漩涡里,看不见生活,也就融不进生活。
&ep;&ep;我突然想到我还没有问你到底报考哪个学校。你说,X大戏剧学院戏文系。
&ep;&ep;北方。我在心里默默念,默默吞掉那份失落。
&ep;&ep;我说,祁思瞳,如果第七代导演里没有你的名字,那麻烦让你的学生能够记住你,在她们人生最无助的那几年里。
&ep;&ep;你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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