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自打上了高三,所有人过上了一天一小考,没几天一大考的生活,高二的时候上晚自习,常能听见高三区吹哨子挪桌子的声响,一屋子人还发愁过,就这以后天天考试日子可咋过。
&ep;&ep;等这事到了自己身上,连着被轰炸麻木了也就明白了,还能咋办,该咋过咋过。
&ep;&ep;小考也就算了,次数太密集都没有排名的必要,不然楼下打印室的八台打印机都能学会口吐芬芳。
&ep;&ep;然而大考就有点麻烦了,虽然一次考试不过一两天的事,但加上复习挨骂请家长的一系列流程,全班至少有一个礼拜不能安生。
&ep;&ep;一个月下来丁心的法令纹和全班的黑眼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超过一半的家长来学校报了道。
&ep;&ep;这天考完大家刚松了一口气,正一边收拾教室一边懒懒散散的对着题,丁心突然冲进来发脾气:“一个个都考好了?啊!都聊什么聊,整层楼就咱们班最吵,你们自个上外面听听,看哪班有咱们班吵吵的厉害......”
&ep;&ep;乔源仗着离得远还真不怕死的冒了个头,脑袋伸进楼道里听了听,跟一旁的男生嘀咕:“二班比咱们班吵多了。”
&ep;&ep;丁心的五感被一年又一年的熊孩子们训练的异于常人,耳朵贼尖,乔源站在后门说的话都能听到,立刻火了:“乔源!你还有理了是吧!你看看你数学考的什么样!让你爸上来找我!不对,别找我,直接去数学组!”
&ep;&ep;乔源一人挨骂全班哭丧,大家大气都不敢出,瞄着丁心的脸色闷头移动起桌子,生怕吸引了战火。
&ep;&ep;想必是效率极高的阅卷老师们已经搞定了前四科的卷子,虽然还差最后刚考完的英语,但各班大致上的排名各班班主任已经心里有数,而他们班约莫不出意外的又被一班甩下了,所以丁心才格外恼火。
&ep;&ep;郑可心无声的叹了口气,专心的帮许念念收拾着课桌,许念念呆站着不合适,坐在一旁等也不合适,闹不好还会被找不到目标的丁心瞄准,和乔源“有福同享”。
&ep;&ep;于是郑可心背过手递了一个文件袋给她,许念念心领神会,低下头整理起整齐的不能再整齐的卷子。
&ep;&ep;就这么着,全班乖巧的哄着丁心,刚把她心头上的火往下压了些,齐尧突然抱着一箱子可乐从前门冲进来,可乐是冰的、他人是冒气的、眼是瞎的、嗓门是大的,气沉山河的朝着后排几个男生喊:“兄弟们辛苦了!来!喝可乐!”
&ep;&ep;几个正帮齐尧搬桌子的男生扔炸弹似的把手里的桌椅书包扔下了,不知所措的从齐尧看向了丁心。
&ep;&ep;永远脑回路清奇的齐大公子跟着扭头,这才看见黑着脸的班主任。
&ep;&ep;郑可心也跟着全班看了一眼,觉得丁心的火都快从抽象变成具象的了,她没来由的握了一下许念念的手,想把许念念拉到自己身后,刚握住许念念的手又觉得自己有点抽风,又默默的松开了。
&ep;&ep;丁心差点一口气没吸上来。
&ep;&ep;乔源和齐尧这俩孩子,一直是扎在她心上的两根刺。
&ep;&ep;乔源他爸望子成龙,一心希望儿子是个栋梁之才,从小对他管教颇严,然而乔源皮实抗揍,长成个滑头滑脑的赖皮泥鳅。
&ep;&ep;丁心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只是当老师的心里明白,小树不修不直溜,乔源都这么大了,站起来比她高一头,他爸揍他都是乔源让着的缘故,除非回炉重造,否则这辈子是没有往“正路”上走的可能了。
&ep;&ep;话说回来,乔源皮是皮,但不是个混蛋玩意,虽成不了她爸希望的正经样儿,但会为人会办事,吃不了大亏。
&ep;&ep;而齐尧的问题则麻烦许多,齐尧长不大。
&ep;&ep;手心里捧出来的公子哥啥啥不缺就缺根筋,齐尧打小只会拿钱办事,如今搬个桌子都得“雇小工”,人倒是不坏,还想着发可乐,可钱是有限的,家里总不能一辈子护着他,他也不能一辈子当小孩。
&ep;&ep;丁心无力的瞪了一眼他:“楼道里站着去。”
&ep;&ep;她越想越头疼,然后看向了正在指挥大家调整桌子位置的温余,心想这世上的孩子都很温余一样多好,生来就是神仙。
&ep;&ep;齐尧其实没大琢磨出自己错在哪了,但依着之前挨骂的经验,乖乖往外走。
&ep;&ep;丁心又喊:“回来,把可乐抱出去,都给我退了,买这么多干嘛,家里给的钱多是吧,有钱是吧。”
&ep;&ep;“有钱。”齐尧下意识点了个头,而后才察觉自己火上浇油了,立刻摇了摇头,然而他没法否认自己就是有钱的客观事实,提着胆子颤颤巍巍的说,“老师我给您也买了。”
&ep;&ep;丁心一通心累,舌头数了一圈后槽牙,摆了摆手:“出去出去,站着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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