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医女再次端药过来时,许是顾虑到了,封酽又叫送清水过来。
&ep;&ep;薛皑先于他捧过茶碗去,饮了些水,便重新回到榻上倒头而眠了。
&ep;&ep;封酽轻轻抚摩她双肩,“皑皑没什么想同我说的么?”
&ep;&ep;她恍若未觉未闻,自顾安睡。
&ep;&ep;讨个没趣,他将帷帐放下,悄声离去了,去紫宸殿召大臣议事。至于说今日这道旨意在朝野会引发如何的轩然大波,最终都会被压下去,毕竟这归根结底是帝王的家事。而那些或议论或嘲讽或责难的风波,他不会教之传入薛皑耳中。
&ep;&ep;薛皑醒后,她的几个陪嫁侍女并吴嬷嬷已经侍候在她床帐外了。她们先前是去收拾行装来着。她们禀说封酽照旧只准她们几个留在她身边侍奉,原来宫室的侍从们没一个能跟过来。
&ep;&ep;她正身心俱疲,只想当封酽这个人不存在,别的事再无力,她也不欲多想。
&ep;&ep;不多时,晚膳齐备,她扶着侍女的手去膳桌那边,因为有内侍来通传过,吴嬷嬷提了一嘴要不要等一等陛下。
&ep;&ep;她只是自顾自用膳。
&ep;&ep;冷成这个样子,这是气得狠了。吴嬷嬷心道。
&ep;&ep;等她用完,正漱口时,封酽才过来。
&ep;&ep;漱口毕,她起身离去。
&ep;&ep;吴嬷嬷多少有准备了,没多言,倒是封酽身边的内侍被吓了一跳,后妃理也不理君王,这世面属实是没见过,强自镇定以提醒的口吻道:“贵妃娘娘不再坐会儿?”
&ep;&ep;薛皑头也不回,回内殿了。
&ep;&ep;还不到入睡的时候,懒得移步尚陌生的书房,叫侍从在小几摆了笔墨,她歪在软榻上写字。写得难看也无妨,打发时间罢了。
&ep;&ep;气头之上,她连带着给两个孩子的针线活都不想做了。她本就不是什么内心柔软的人,想到腹中胎儿一下世就是他的孩子,就是天潢贵胄,数不清的吃穿用度,哪缺她做的一点活计,彻底怠惰下去。
&ep;&ep;再至于太后前番让她参谋皇后的人选,她只觉得自己傻得可笑。她先前只以为是为两个孩子择一个贤良的嫡母,如今方知,是为她择女主人啊。而无论是哪家姑娘为后,都不会正眼看她,那姑娘还很可能是她在闺中时便结识了的。
&ep;&ep;晚间洗漱过后,她阖目侧卧在榻上时,封酽脸蹭入她颈窝里,大手自她寝衣领口滑入她怀里,拢住一侧绵软的乳儿,“皑皑,我们有好几夜不曾同床了。”
&ep;&ep;她毫无反应。他去觑她脸色时,发觉难看得要命,分明是没睡意刻意冷淡他,压抑了一整天的气性顿时被激了起来:“有什么事便说出来,这成什么样子?”
&ep;&ep;若他这么一点怒意就能惹得动她,她也就不叫薛皑皑了。容色皑如雪,骨子里那点秉性也皑如雪。
&ep;&ep;至于有什么事便说出来,用的着么?
&ep;&ep;出尔反尔,而且还恶劣到什么程度:在她昏过去时,给她挪了窝,直接挪到了朝晖宫,除了几个陪嫁,重又换了一批眼生的宫人。
&ep;&ep;她还是不开口,双目紧阖。他重重捏了一把她的乳,又问:“给你晋了位分,将来有更丰厚的俸禄,更好的宫室,还有更盛的宠爱,不开心么?”
&ep;&ep;衾被底下,她双拳也紧了紧。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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